打定主意,胡珊珊悄悄起身。
她原本是趴在床边睡的,现在醒来确是在床上,身上还盖了被子,鞋袜也被退了下来放在一边。
她记得陷入黑暗前,那些宫女已经退下了,那么能把她抱进床上休息并且给她盖上被子怕她着凉的那人应该就是这处屋子的主人了,那位面容冷肃的女官看起来到不像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面冷心热的。
既然太子恩人已经给她找好了日后的生活靠山,那她当然要拿出十八般武艺将人拿下,好在撒娇卖乖是她习惯的了,六年的孩童生涯还不如霎时间翻天覆地的灭门来的让她记忆犹新。
夜间屋里静悄悄的,几盏油灯也无法将偌大空旷的房间照的恍如白日,不过这样昏暗的灯光对胡珊珊也挺友好的,她悄悄地从床上下来,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木质的地板让她小声的嘶了一下,怕被人听到,忙捂住了嘴,猫步悄行。
轻轻地推开门,比她身子还高两倍的大门发出吱丫的声音,她停下动作,往里瞅了一眼。还好,床上休息的人好像没听到,她接着往里推,打开了一个可以容她通过的门缝。
白日那位严肃的女官此时已经睡下,借着丛窗外照进的月光,将她的面容柔和化了不少。
胡珊珊悄悄摸着黑爬上床去,当然,她又不是准备要吓人,肯定是得把人弄醒她才好有接下来的动作,只见她动作放大,压着女官的脚爬上了床尾。
有东西在脚边滑过,女官哪还能睡得着,果然被惊醒,咻的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坐起床来,顷刻间就看到了床尾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跟个淋湿了的小猫崽子似的可怜巴巴瞅着她的胡珊珊。
“你怎么过来的谁让你过来的”被吓了一大跳的胡尚仪慌不择言,攒起被褥差点就一巴掌打过去。
胡珊珊也知道她现在这鲁莽的行径和现代熊孩子没什么差别,但为了保住小命为上,只得张开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瞅着胡尚仪,努力的散发出我很乖巧、很懂事的意味,心里头不停地祈祷老天保佑。
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还不熟练,下次就好,下次就有技巧了。
果然无论平时多么冷酷、严肃的人在面对可爱乖巧的小动物时都没有多少的抵抗力,尤其是异常乖巧的小女孩儿来说。
胡珊珊也不说话,就盯着胡尚仪可怜巴巴的瞧。
良久,察觉到有些冷了,心里不由泛酸,这招难道没用不能啊,她这一世每次犯了错就用这一招看着自己的母亲,之后母亲就无奈的笑笑不再生气。
想了想,胡珊珊决定厚着脸皮撒娇“娘”
反正她现在才六岁,用着小女孩儿子的身体,完全不用觉得丢脸,就当是认个干娘吧。
果然,这一招有作用了,动摇之色立刻在胡尚仪面庞浮现。
做了将近二十多年的宫女,这漫长孤独的生涯里,眼瞅着当初和她以前进宫时相处甚好的宫人去的去,散的散。命好的早早的嫁了人,孩子都比眼前的小女孩儿大了好几岁了,而她的命运还不知飘落的即将落在何处,胡尚仪冷硬了数年的心不由还是泛起了酸楚。
罢了,罢了,不过一个孩子,既然人都送到她这里来了,必然是经过上面应允的。否则,都不用等她看到,恐怕人就没了,她和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些什么。
若是她当初出了宫,早早嫁了人,孩子也该这般年纪了。
这些胡尚仪也只能想想。毕竟,以她的身份,出宫,只是个妄想。除非死,否则绝无可能。
胡尚仪将小女孩儿搂入怀中,轻轻安慰“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