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而宋怀宴控制不住的去看向她的腿。
裴良娣这么多年不出门是为着什么他心中一清二楚那。那场秋猎,他遭遇暗杀,身边的暗卫几乎都死绝了,当时只剩下裴良娣在他身边。
无数的利箭他当时双拳难敌四手,利箭冲着他来的,却被她扑着挡住。
那支本该射在他心口的箭射在了她的右腿,之后她虽然捡回一条命,可那只腿却看遍了所有的大夫都治不好。
那一箭碎了她的腿骨,此后她便难以行走,只能久居深宫不敢出来见人。这么些年,因为愧对,他对她从未有过半点儿的怠慢。
衣食住行完全没有亏待过她,对比起旁人来多了几分耐心与包容。他能护她一辈子荣华富贵,安然无恙。甚至于裴家他都跟着留意几分。
但这些都只是因为她当年替他挡下一箭。
而并非是让她当做特殊,当做一份殊荣,当做在这后宫中搅弄风云的筹码。
深深地叹了口气,宋怀宴抬起头,他目光落在裴良娣的脸上。
因为哭过,裴良娣双眼泛红,常年不见光的肌肤透着不正常的白,眼角的痕迹便越地的明显。
“裴良娣。”这些年,她只需要出来露面,他对她的语气都是温和的,从来没有那么严厉的时候。
“杨泰之前伤过裴鸿雪,孤尚且念你护弟心切。”宋怀宴挥手,刘进忠立即带杨泰下去。
“你屡次三地的想要杀害殊承徽,这又是为何”太子殿下的目光看向她,那双眼里似是笼上了一层冰霜。
这两年来,裴良娣看到都是殿下对她的温和,她浑浑噩噩的以至于忘了,面前这个人是太子殿下,日后他会是帝王。
龙岂可有逆鳞帝王也不会允许自己有软肋。
她的那份情谊是有价的,在她一次次动手之间,渐渐地挥霍干净。
“嫔妾没有。”殊承徽的事根本就不是出自她的手,之前那两个推殊承徽落水的小太监也处理干净了,就算殿下猜到也没有证据。
裴良娣垂下眼神“殿下是因为殊承徽才来找嫔妾的那嫔妾还要谢谢殊承徽,殿下这可是头一次来。”
她仰起头,面上是不达眼底的笑“只要嫔妾不出门,殿下就从不会来永和宫中一回。哪怕是一次,殿下都不愿意。”
宋怀宴这才看清那双眼睛,里面是浓浓的怨恨。当初也是这双眼睛告诉他,再也不要出现。
放在扶手上的掌心捏紧,他淡淡道“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能做出如此恶毒的事。”
“恶毒”裴良娣笑着摇着头“嫔妾什么都没做。”那一切都是袁奉仪做的,她什么都没插手。
“你既不承认。”太子殿下点了点头,又冲着外面怒喝了一声“送上来”
刘进忠亲自压着人上前,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裴良娣掀开眼帘看过去,是个眼生的小太监,她并不认得。
身侧月姑姑忽然跪地“回殿下,这一切都是奴才做的。”
“主子什么都不知道,是奴婢害死了袁奉仪。”
小太监不是旁人,而是早就被赐死的袁奉仪的暗探,那个在太医院里给袁奉仪红颜散的那个。
也认得月姑姑。
此时他跪在地上,抬手指着月姑姑拼命的磕着头“是她,那日她来过好多人都看见了,肯定是她偷的,奴才不敢说谎。”
裴良娣面前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身子几乎是摇摇欲坠“殿下没有将人赐死”这个奴才居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