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吗”他道。
泳衣的样式很保守,只有胸口稍微地低了一点,就是这样的程度,我看到他的耳尖微微地红了。我才想起来,这个人在婚后是意外纯情的类型。
他的赧然来得不着痕迹,面上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有耳尖和凌厉的眼尾稍稍地有红色的痕迹。
我突然有点点想笑,面上不显,故意很生气,把蝴蝶结重新系好,露出指责的姿态“你刚刚在想什么呢、亲爱的你在走神吗”
他掩饰尴尬地抬起手,捂住下半张脸,露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却掩饰地偏向旁侧,“没有吧我什么都没想啊,它不是很适合你吗”
“哪里适合哪里看感觉都很古板,而且这种饱和度略高的绿色是什么人会选来做泳衣呀,”我狐疑地看着他,“导购员小姐还说是什么仿生学人体相关学相关,到底在模拟什么呢”
“或许是一根葱吧。”他自然而然地道。
“啊”本来指望他说些别的好话,我生气地鼓起脸颊“哪里了又在开玩笑”
“没有,”他眼底带笑,“你穿什么都可爱啦。”
“不要了”我是真的生气了,赌气地扶着轮椅,“我不想再穿这个衣服了”
我咬着嘴唇,想一个人去试衣间,因为是还算名贵的轮椅,就算没有人推着也可以按键行动,但想到了更换这种贴身的衣物的艰难,我逐渐伤心地落下泪水来,手抵在轮椅的按键上按得指节苍白。
又不是我一定要选这样的
却要这么说我。
明明我连穿着它自由地在沙滩上奔跑、接触海洋的机会都没有的。
“梦光”
丈夫意识到我是真的很伤心,语气带了些撇去锋芒的歉意,“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喜欢的话就不要了,我们可以选别的款式,选到你满意为止,或者干脆不买了,好吗”
我低着头,想了想,如果丈夫不带我出来的话或许我连进这家店的资格都没有,没有必要在这个难得的时刻使性子,心中升起几分愧疚又低沉的难过,良久,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在三个月之后,我是有机会穿着泳衣来到海滩旁边的。
以至于那一天到来时,我只穿了一件很冗沉的长裙。身边的人也不是此刻精心为我挑衣物的丈夫,但他们曾经都有着同样的姓氏。
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