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要不要陪咱们哥几个玩玩啊”
五六个男人齐刷刷猥琐笑着上前。
江巧玲还顿着,温槿拉着她的手尖叫“走啊”
“妈的,还跑挺快”
“给老子站住”
后面一群人已经快要赶上来。
平时在学校跑八百米都费劲的两个女孩哪跑得过一群男人。
前面拐角是个岔路口,一左一右,左边那条路旁边有条狭窄的小巷,堪堪能过一人的宽度,小巷内还摆放着几个空调外机。
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温槿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勇气,松开江巧玲的手,在好友错愕的目光中,她开口“你躲在空调外机后面,等会我走右边把他们引开后就出去,打电话报警”
“不行,要走一起走”江巧玲明显不肯。
来不及了。
温槿用力把好友往左边的路一推,红着眼眶往身后一望,然后回过头,拼命朝右边的路跑去。
“她俩往右边跑了”
“追”
左边小巷内,江巧玲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躲在空调外机后面,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衣物被墙根处的泥泞弄脏,她死命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掉,生怕自己哭出一点声音。
等好友的脚步声与一群男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以后,她颤抖着起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外面跑去求救。
耳边是疾速而过的风声与砰砰的心跳声。
喉头干涩到快要裂开。
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但温槿仍然咬着牙往前跑着。
越过胡乱停放的单车和电瓶车,踩过大大小小的水坑,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被晾晒的衣服扫过脸颊。
女孩精心梳就的头发已经变得凌乱,小白鞋因为踩过水坑的缘故溅起泥点子,小洋裙的裙摆也被铁钩勾脱了线。
不知跑了多久,看清前面道路后,温槿面色惨白到近乎透明。
前面
居然是死胡同。
“这下老子看你往哪里跑”
一群男人已经赶了上来。
手里的110已经不知道按了多少次,却始终拨打不出去。
四周贴满了小广告的房门紧闭,看不到一个人影,就连猫狗都没有。
唯一敞开的大门,就是旁边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建筑,塑料门半开半掩地挂在门框上。
温槿踢开门前的垃圾口袋,推开了塑料门。
她声音带着点哭腔“救命,有没有人”
塑料门摇摇晃晃。
嘎吱一声。
仓库内,房中间吊着个灯泡。
室内不是很亮。
半明半暗的光线下,穿着黑色背心的少年懒散侧倚在沙袋旁,微微弓着背脊,眼睑微垂,正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的一枚硬币。垂下的墨色碎发遮住他一半眉眼,依稀可见挺鼻薄唇,唇色绯红。
少年下颌线明显,左边耳垂戴着颗黑色耳钉,胸前挂着用红绳穿起的佛牌项链,裸露在外的肩胛骨与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明利,手腕处缠着白纱布,上面渗着点血,已经干了。
野性、放诞、狂恣,又充满侵略性。
蓄势待发的猛兽一般。
那枚硬币在他修长灵活的十指间翻转,俨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听到声音,少年侧头,撩起眼皮瞧了过来。
温槿仓皇打开门的瞬间,有夏季暴雨后咸闷的晚风跟着灌了进去。
少年额前碎发被风吹起掀开,露出他一副凛冽桀骜的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