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心中清楚,姚芙绵不接受又能如何呢?她在洛阳无依无靠,根本反抗不了,只能乖顺地接受大夫人为她的安排。
她从前那么喜爱江砚,恐怕一时比他还难以接受。
他内心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只是隐隐之中对与她的婚事并不抗拒。
大夫人看看姚芙绵,又看看宋岐致,招手让宋岐致过去。
“岐致,不知你们二人从前相处得如何,只是今后身份转变是迟早的事。”大夫人笑笑,“你若今日无其他要紧事,便陪芙绵去走走吧。”
宋岐致看向姚芙绵,见她低垂眼睑盯着自己的手,柔弱无助极了。此处这么多江氏长辈,说不准她内心正因感到被逼迫而煎熬。
宋岐致抿了抿唇,内心即使慌乱却依旧风度翩翩,朝姚芙绵道:“既如此,我恰好也有些事想请教姚娘子。不知姚娘子可否赏脸与我出去一趟?”
姚芙绵轻轻颔首。
于是,二人同堂中的长辈们告辞。
宋岐致并未带姚芙绵去太远的地方,相反是与她来到皓月居。
江砚不在,侍者亦未阻拦他们,由着他们二人进入皓月居。
在事情尚未确定之前,宋岐致并不希望有流言自他们二人之间传出,毕竟现在洛阳在传的都是姚芙绵对江砚一片痴情。
他们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洒扫的家仆路过便能看见,二人并无有任何不妥的举动。
“姚娘子。”宋岐致斟酌着开口,“此事你是如何想的?”
毕竟之前姚芙绵对江砚的情意有多深宋岐致清楚。突然被告知换成他,姚芙绵心中想是不好受。若她不愿,宋岐致亦不是那等强求之人,两家将婚事作废便可。
“我知你心中只有怀云,只是……你若无意继续这门婚事,待过阵子我父亲回来后,我会与他说清楚,让此事作罢。”
姚芙绵眼睫颤动。
此事作罢?那她来洛阳的意义何在?
姚芙绵之前对江砚的爱慕从不瞒着任何人,宋岐致必定也是认为她爱极了江砚。
甚至包括江砚对她转变心意,都只有姚芙绵自己清楚。
姚芙绵认为以江砚的品性,定是不屑于让此事传得人尽皆知,只要她不说出去,没有人会知晓。包括她与江砚单独相处时所做的一切。
她低着头,露出凄楚神色,小声道:“郎君也清楚,我便是为了婚事才从扬州来到洛阳,若未定下便回去,如何同父亲交代……”
关于此事,二人之前在皓月居闲谈时姚芙绵提过一二。
“如今不能与表哥结缘,是我们二人无缘分。”
宋岐致想宽慰姚芙绵,却不知如何说起,江砚向来寡言,宋岐致迄今也不知他对姚芙绵是什么想法。
“你对怀云一心一意,兴许他早已动容,只是并未表现出来。待他回来得知真相,说不准会因此看清自己心意。届时你们二人即便无婚书亦可定下婚事。”
姚芙绵不认为仅凭江砚一人可让他们婚事顺利。有婚书江氏都不太乐意,何况如今连婚书都没有。
她擡起眼看向宋岐致,片刻后又垂下,神态越发低落:“郎君可清楚,我曾问过表哥,若无婚书他可愿娶我。”
宋岐致也好奇江砚如何回答,问道:“怀云是如何说的?”
“表哥他——”话未说完,姚芙绵掩面而泣,似是回想起江砚的回答便让她肝肠寸断。
见姚芙绵如此,宋岐致已猜到大致。
江砚的回答想来不会是什么好话。
“我爱慕表哥已是往事。”姚芙绵擦去面颊上的泪水,“如今得知婚约不是我与表哥,我也好痛快地放手,不必再怀有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