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栽倒在床上胡思乱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懊恼,脸埋在枕头,从小到大的糗事如海潮袭来把她湮没。
随后又想到,那天她去打听亨利家族的情报,只是单纯的想搞清楚数据表上的差额空白,那个疑似世界政府的男人完全不在她得到的情报内,也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并且看来,克洛克达尔也不知道这件事,所以那天他究竟为什么来救自己。
他只是想知道我收集到什么情报了吧,果然是这样吧,或者他只是想看到我努力证明自己是一个对他有用的人。或许吧。莱娅生平第一次觉得男人的心思很难猜。
想到这里,她先是笼罩上一层难以言说的挫败,随之而来的就是强烈的迷茫,她这个新年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走出威士忌山,但短短半个月,她不仅走了,还见识到了更广袤的天地。
数以万顷的土地,五光十色的不夜城,琳琅满目的货架,五湖四海的客人。这里的一切都与威士忌山不同,甚至与她生存过十几年的东海不同,更与森严却无趣的马林梵多不同。
她是为了小九来的,结果不幸牵扯到难以抽身的漩涡中,当某一天,她真的找到小九,她本人又该何去何从呢
想不通,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以什么心情面对克洛克达尔。
好在,他也丝毫没有要见她的意思。
私人电话虫与工作电话虫都没有一点消息,莱娅思来想去也没有结果,于是她决定重振旗鼓,先去楼上转转。
莱娅生病的几天内没发生什么大事,不大不小的事情倒是发生了几件,一是韦托投资人及其下属的事终于公之于众,莱娅沉冤昭雪,她也顺理成章继承了原岗位的所有共有财产,包括一间高档独立办公室与五个保镖。
二是世界政府委派的议员审查赌场营业情况,所谓的审查不过是个名头,王下七武海私下或多或少都与世界政府达成互不侵犯协议,比如七武海之一的女帝不允许军舰接近九蛇岛,沙鳄与政府签订的协议之一就是不过多干涉他手下的合法生意。
同时,莱娅也发现,虽然罗宾是整个雨宴除沙鳄之外的最高权限,但赌场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她本人也很少参与赌场的生意。
莱娅对于他们谋划的大计没有多少兴趣,经理为莱娅排了晚上的班,此刻午时刚过,她正兴致盎然地带着保镖们巡街。
莱娅总算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嚣张了,有了保镖跟随,她恨不得街上横着走,春风得意不过如此,果然诚不欺我。
沙鳄与亨利家族名下建筑错综不一,雨地内并没有明显的区域划分,最醒目区别二者的就是建筑顶端的金色雕塑。
穿插在两家建筑内的是个人开设的寻常店铺,莱娅走到一片露天咖啡馆附近,听到前方有嘈杂的争执声。
午后街道上行人不多,在争执的中心开外围着两三个店员调解,莱娅听个大概,分明是男顾客的动作幅度太大,顶在女顾客的肘部,女顾客手中的咖啡液泼到男人身上,此后男人就不依不饶。
隐隐听到女生想息事宁人,哭腔道“我赔您可以吗”
男人拧着女孩的腕子,尖锐的声音叫骂“你知道这件衣服值多少贝利吗”
莱娅拨开人群,挑眉笑道“那你现在脱下来,给你洗不就行了吗”
“你”男人回头,眼中的怒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然后和看见鬼似的顿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