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年岁大了,记性不好,”郑煜道,“还要劳烦陛下帮忙想想,刚讲到哪里了”
齐子元“”
果然天下的老师都一样。
他摸了摸鼻子,一字一句道“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郑煜点了点头,又问道“那陛下可知此为何意”
“知道。”
上了不到半年大学,齐子元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专业的有用之处,深吸一口气,迎着郑煜的目光,逐字逐句解释起来。
最后一字说完,郑煜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些许,就当齐子元以为自己今天算是过关的时候,又听见徐徐道“太上皇八岁时便通读四书,陛下还须尽心勉力,进德修业。”
八岁
古人都这么卷吗
这样显得十八岁的自己好像个傻子。
被迫当了傻子的齐子元揉了揉鼻子,认认真真点头“谨遵先生教诲。”
郑煜似乎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翻了手里的手册,继续讲了起来。
一篇大学近两千字,通读背诵、逐字讲解,还要各种引申加上时不时提问,等终于结束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儿。
尽职尽责的郑太傅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布置课后作业将已经可以整篇背诵的大学誊抄两遍。原因是齐子元的字迹虽然还算工整,但无形无体,少了为君的气势,须多加练习。
齐子元翻了翻郑太傅留下的摹本,又拿起自己刚写的字看了一会,长叹了口气。
他能写成这样还是拜小学那五年书法课外班所赐,至于郑太傅想达到的效果怕是把这本大学抄烂都做不到。
正惆怅的时候,殿门轻启,出去送郑煜的陈敬去而复返,手里还捧着个不知道哪来的食盒。
“陛下,”陈敬将食盒打开,捧出个还冒着热气的汤碗,“太后说您听学辛苦,命尚食局炖了汤。”
“替我谢谢母后,”齐子元条件反射一般应了一声,伸手接了汤碗,“现在什么时辰了”
陈敬一面收拾凌乱的书案,一面回道“未时三刻。”
齐子元扫了眼手边的摹本,捧起汤碗一饮而尽“那朕出去逛逛。”
几天下来齐子元对这皇城已经熟悉了不少,最起码可以独自从仁明殿走到奉天殿,也能找得到去往御花园的路就是那个他想跳荷花池最后又没敢的御花园。
那次来得匆忙,印象里只有四处乱飞的浮雪和闪着寒光的冰面,事后齐子元才发现,西北角还有一大片梅林,正是盛放的时节,远远望去一片绚烂的粉红色,是身心崩溃地上了两个时辰课后散心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