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姌正想着,周氏对着傅琼华解释道“贺哥儿身子抱恙,沈氏陪在他跟前儿不好过来,倒是有些失礼了。”
傅琼华听着愣了一下,心里头泛起一阵欢喜来。
她巴不得傅贺之身子不好,病死了才能叫她称心如意,好叫她的绪之得了世子之位呢。只是她心中虽这般想,面儿上却是不敢表现出半分来,听大嫂周氏这么一说,连忙露出担心的神色来,出声问道“可是天冷着了风寒贺哥儿身子实在是弱了些,我虽不在京城,可每每想着他的身子骨,心里头也是着急的不行呢。”
“要不然,从外头寻大夫来,这宫里头的太医为了不担责任不过是开些平安方,药用不够,或是总叫人进补,人参鹿茸吃了一大堆,将人补的都虚了,有时候倒不如外头的大夫有用。”
周氏听着傅琼华这话,心里头生出几分不快来,她的贺哥儿虽然身子不好,可小姑子这话说出来叫人听着觉着晦气,可小姑子一片好心,她也只能扯出几分笑意来,应承道“是有些道理,只是贺哥儿的身子一直都是宫中太医诊治的,不好冒然从外头寻大夫来。”
傅琼华一听这话,心里头就敏感觉着周氏是瞧不起她,觉着她远嫁在外,平日里看病连太医都用不上。
一旁魏老夫人最是知道女儿对自己这个大嫂有些嫌隙的,见着女儿脸色微微有几分不对,连忙将话题转移开来,道“贺哥儿那里有他媳妇照顾着就是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定是饿了,还是快些用膳吧。”
魏老夫人这般说,大夫人周氏和二夫人魏氏自然满口称是,吩咐丫鬟婆子摆饭。
不过一会儿功夫,一桌子热气腾腾的佳肴便摆满了两个桌子,女眷一桌,隔着屏风,老爷、少爷们坐了另一桌。
谢姌路上没怎么吃东西,只用了几块儿点心,此时肚子也饿了,所以席间只认真吃着饭。而谢嬿却是寻着机会和魏老夫人这个外祖母说话,老夫人本就疼她,被她嘴甜哄了几句,心里头便也将方才觉着她的那点子小家子气放下了,想着到底是小地方长大的,身上有些小门小户的毛病也是有的,如今在安国公府住下来,有她这个外祖母亲自照看着,定能将她身上的那点子小家子气给改过来。
魏老夫人看了一眼举止仪态都极为好看的谢姌,心里头又是一阵满意,想着寻个机会私下里和女儿说说,都是自己十月怀胎生出来的骨肉,怎好差别对待。女儿如此短视,没得叫她两个外孙女儿心里头生出嫌隙来。
一顿饭吃得很热闹,待用完了饭,老夫人便叫众人去休息,还吩咐明早也不必过来请安,一路舟车劳顿,要多睡会儿才是。
众人的住处自是执掌府中中馈的大夫人周氏安排。
魏老夫人疼爱唯一的女儿,所以傅琼华即便出嫁了,未出阁时住过的院子也没有另做他用,一应摆设全都按着傅琼华的喜好来,所以傅琼华便照旧住进了牡丹院。
她和谢嬿分别被安排住进了距离牡丹院不远的碧蘅院和芷兰院。
碧蘅院门口
顾嬷嬷含笑对着谢姌道“这碧蘅院幽静雅致,表姑娘这般性子定是喜欢的。表姑娘舟车劳顿,若没什么旁的吩咐奴婢便回去了,往后有什么事情尽管过来和大夫人说,莫要受了委屈也不开口才是。”
谢姌含笑点了点头,微微福了福身子“有劳嬷嬷陪着过来一趟了,嬷嬷慢走。”
顾嬷嬷哪敢受她的礼,连忙侧身避过,心里头却是对谢姌愈发多了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