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儿说“因为她人好呀。”
纪砚清“呵。”
好她个头。
纪砚清揣着一静一动两肚子火踩牛粪和翟忍冬从店里出来,完全没了“游街”的念头,她在雪地里蹭蹭踩过牛粪的鞋,按捺住剁脚的冲动转身往回走。
半途看到一家规模可观的杂货铺任姐杂货铺,纪砚清顿了顿,被牌子上的“鞋”充分吸引。
她毫不犹豫地改道往过走。
有可替代的选择,脚上这双她就一点也穿不了了。
走到门口,店里倏地传出来一道女声“今天这几样按批发价算。”
这声音纪砚清熟得不能再熟,她轻嗤一声,心说冤家路窄。
纪砚清继续往前走。
店里,老板任姐语气揶揄“还是原价吧,就当照顾我这小破店的生意了。”
翟忍冬“也行,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话落,纪砚清抬脚走进来,刚刚好,踏在要出来的翟忍冬鞋面上。
翟忍冬抬头。
纪砚清低头。
空气突然凝固。
杂货铺老板任姐,也是去垭口给翟忍冬拖车那位“诶”一声,还是决定把后面的话憋回去。
店里诡异地静着。
任姐遭不住,莫名头麻地挠挠脸,看着被踏住的翟忍冬说“我刚开玩笑的。”
纪砚清笑一声,脚不动声色地在翟忍冬鞋面上碾了碾,然后慢腾腾挪开,撩起眼皮看着她说“我刚踩牛粪了。”
任姐“啊”
怎么看起来还很高兴
而现在无端端被“牛粪”踩了的翟忍冬扭头看向她说“咱们镇上最近是不是吹来股歪风邪气”
任姐“啊”
不太能听懂。
翟忍冬补充说“道德都被吹沦丧了。”
纪砚清“”朝谁指指点点呢
翟忍冬无视纪砚清阴沉的脸,对任姐说“走了。”
任姐“要不要开我的三轮车把东西拉回去”
翟忍冬说“不用,我还得去趟集市。”
任姐“那行。”
翟忍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让过木着脸的纪砚清离开了杂货铺。
任姐连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说“姑娘,看点什么”
纪砚清收回瞥向眼尾的冰冷目光,抱着胳膊走进来,在货架上打量片刻,面无表情地说“鞋,一脚下去能把对方踩哭的鞋。”
任姐“”
最终,纪砚清挑了双价格没过百的靴子,防水防滑保暖,还有种说不出来所以格外高级的时尚感。她站在街边审视一会儿,突然又有了“游街”的兴致。
纪砚清顺着街道继续往前走。
走到集市,稀落的行人渐渐稠密起来,但仍然盖不过寒冬的萧条。这里的人身上都穿着臃肿厚重的棉衣,手抄进袖子,或是蜷缩身体蹲在角落等待顾客上前,或者耸起肩膀行色匆匆地经过。他们身上没有半点时代发展该有的光鲜痕迹,但目光不经意对上时,他们必定会报以真诚憨厚的笑是时代发展之时被遗忘的,人类朴素又可贵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