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从未被人这样对待,傅南时一向气定神闲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茫然和错愕。
“路饮”几秒后,他的音量一下拔高。
“我没喝醉,抱歉让你失望了。”路饮抽出纸巾,搭在手背慢条斯理地擦拭那些残留的水渍,“想知道什么应该直接来问我,下次别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很恶心。”
傅南时的半边脸颊通红,人也处于失控边缘。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无比罕见,在他二十多年顺遂的人生中,路饮是第一个脱离他掌控的不确定因素,他讨厌这种仿佛被命运安排的不确定感,所以决定亲自解密。
“可惜那个蠢货没把你灌醉。”
路饮心情愉悦,挑衅看他“你似乎很想要揍我。”
傅南时的眼神暗了暗,拳头紧握。
“有时候我确实觉得很好奇。”路饮将废纸扔进纸篓,“为什么是我傅南时,不应该是我,你怎么会变得”
这是他无法想通的一件事。
即使傅南时和他一样重生回到现在,但他的行为举止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偏差。换句话说,他这种莫名的偏执用错了对象,应该是宋央,而不是他。
傅南时神色一动“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他等不及路饮开口说话,就急迫地上前一步,神情阴郁“路饮,你果然知道什么你把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你可以自己慢慢去猜。”
路饮给他留足悬念,轻轻拨开他伸来的手,正想要绕过他离开,放在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属于谈墨的铃声。
面前是傅南时如炬的目光,通道被人蛮横堵住,除非使用暴力,路饮思考几秒,还是伸手接起这通电话,但微侧过身体,避开傅南时向他投来的探究的视线。
“你在哪里”
刚一接通,谈墨的声音急迫地响起。
在得知傅南时准备找人灌醉他之后,路饮就提前跟司机打了电话,但司机知道他和谈墨形影不离,转而又把这事告诉了他。
“我在,让我想想。”路饮试图和他描述自己的位置。
四周空旷,下一秒,傅南时的声音如同惊雷响起“好久不见,谈墨。”
他挑衅地笑“我想你总不会忘记我是谁。”
”傅南时。“短暂的沉默后,谈墨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
傅南时意有所指地朝路饮看了一眼“你哥哥喝醉了,现在和我在一起,或许我可以好心带他回家。”
他将最后几个音咬得别有深意。
电话那头谈墨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片不能算作宽敞的卫生间安静得有些诡异,直到路饮猛地抬头看向傅南时,用冷漠的语气怒斥“闭嘴”
他又和谈墨说“我没喝醉,别担心。”
“你在哪里”谈墨的呼吸变得粗重,快速奔跑,夜间的风吹起他的风衣一角,猎猎作响,“你在哪里,给我一个准确的位置,还有,傅南时”
被点到名字的傅南时并未抬头,只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点燃,在烟雾袅袅中,漫不经心地听着谈墨对他的警告。
“别试图用这些话激怒我,我不会那么容易上当。”他的上半句话听起来沉稳而冷静,但下一秒语调变得锐利,“但你要是真敢动路饮一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要让他碰你。”他又飞快地对路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