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禽兽吗呜”
重楼拭去泪痕,将一个吻投在唇上,方才长身而起。
窸窣的响动总算拉回景天的理智,刚明骂了魔尊的他眨了眨眼眸,只觉腮边还残留着刚刚被擦泪的温热感。
唇上被吻过舔舐过的一点热度,亦是若隐若现。
“你尽管恨本座。”重楼淡淡说道,心中却想,这话他其实也对飞蓬说过。
在飞蓬于他身瑕崩溃求饶时,在飞蓬掀起一桌盛宴含恨砸向自己时,也在第一次掰断飞蓬掌中利刃阻止他自尽时,更在飞蓬挣扎着不愿饮下他心头血续命时。
不过,飞蓬不也是景天嘛。
景天重新成为飞蓬时,是记忆完全、感情完全的。
这才是自己那一刹心灰意冷随即暴怒的原因,他再次成了两相取舍中被舍弃的一方。
但或许魔动了心就会不顾一切吧
飞蓬哭求时,逆鳞已入神心,龙的心头血和精入身续命压伤;飞蓬砸桌时,他毫不在意挪了又一桌的天材地宝所做灵菜膳食;阻止自尽与强行续命,更是休提。
重楼真的不在意飞蓬恨他,他只要飞蓬活下去,哪怕代价是自己的命。
“我没恨。”可是,小狐狸化为妖姬后清脆悦耳的女声,打断了重楼飘远的回忆。
他目光愤愤不平,嘴里倒是满不在乎“我不会不承认本心,我确实没恨你”
“但魔尊的滋味真不错啊。”景天摇头晃脑说道“我想,自我之后,一定不会再有别人能尝到了吧”
重楼“”
一腔伤怀都被这混不吝的家伙气笑了
你这厚脸皮,当真是喝多少次孟婆汤都改不掉
“小狐狸,希望等会儿你还能继续牙尖嘴利”魔尊冷笑一声,寒下脸。
空间法术当即运转,将他凝固在无比宽大的床榻上。
“不”景天终于维持不住挑衅时的飞扬神采。
他双手下意识推搡着,挣扎间,那双明艳的眼瞳突兀地睁大。
景天的眼泪登时滚落,一颗颗地润湿了红润的腮帮。
少女眼前一片发黑,但十指狂乱抠挠,偏偏留不下一点血痕。
“哼。”全程似是游刃有余、势如破竹的魔尊,总算肯垂下眸瞧与千娇百媚毫无关系,只能说嘴硬身软的妖姬一眼,嘴角满意地扬起。
可是,连续不断的热汗从额角与鬓发滑落,并不比景天脸上的泪痕少。
重楼显然不是他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自若,反是竭尽全力自制着,才没有放任自己。
“别”内心莫名根深蒂固的有恃无恐,终于被理智压到了谷底,让景天有了恐慌。
重楼挑了挑眉,松开一只手,去把玩迷迷糊糊的景天后头只知道画圈圈的四根尾巴。
“景天你记住”瞧着小狐狸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魔尊唇角的笑意愈加狂放邪肆。
他将滚烫吐息洒在睁大眼睛祈求地看向自己的景天耳边“龙性本饮。”
只有神将,值得魔尊无数年如一日不主动越雷池一步的等待守护。
魔尊温柔地吻了他一下,声音却冷酷如冬日冰雪“本座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也只有景天,值得他打破修行至今不愿被本能影响的原则。
重楼愿意在景天身上做个彻头彻尾的禽兽。
这一夜,恳求从未止息。
直到第一缕晨光穿透煞气阴云,洒在魔宫的屋脊上。
景天早已没有力气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