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聂姝儿轻轻别过脸去,朝贴身婢女打了个眼色,对方随即意会上前。
只见她缓缓站起“我去趟净房,姐妹们继续。”
聂姝儿一去,顾念颇有孤立无援的局促。
她方才听得几人弯弯绕绕说了一通,心中更是遐思迭起。
她听见施妙因称呼谢砚为兄长,可是她方才行礼却并没有喊她一声嫂嫂,甚至还躲在人堆里未与她正面相见。
可她能从众人的反应中猜测几分,施妙因与谢砚其实来往颇深,只是,究竟深到几许不得而知。
她与这些人都不相识,由此无处可打听。
顾念正黯然惆怅,女眷那头却越说越起劲。
罗氏忽而点了她的名“妹妹只听不说,倒显得我这做东的没规矩了。方才咱们正说入夏去哪儿避暑呢,妹妹可有好去处”
顾念甫一回神,支支吾吾地望向罗氏,又环顾一圈,众女眷磕着瓜子,嘴边含笑,都在静待她的回答。
她心底一坠,低声说“我,我惯常去城郊的五里河溯溪,又或者到不留山采采果子纳凉。”
女眷中不知是谁失笑,那声轻短促狭的嗤笑猛地扎进顾念耳朵里,她霎时红了脸,心道自己也许说错了话。
罗氏面露惊讶“五里河在哪”顿了顿,“不留山倒是经过一次,去年公爹随圣上御驾行宫迎春,我与夫君沾光同去,正巧在山脚下歇息了一趟。”
顾念以为她有兴趣,忙笑着热心解释“五里河就在赵家村附近,我以前时常跟阿娘去那附近收药材,离城里不远的。若是姐姐想去,我”
她话未说完,已被贾惠云打断“不留山路难走,也无甚风光,只因有座老掉牙的弘福寺才惹了人气,若不是我娘那年应了主持相邀前去布施,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去那儿”
顾念讷讷地闭了嘴,逐渐涨红脸,下半句话再也没法说完。
贾惠云仍滔滔不绝“倒是我与妙姐姐方才说起,那座小相山四时之景绝妙,很值得一去”
罗氏就笑“哪怕我未读过这本书,可实探归来也得为诸位姐妹作个保证,小相山确实值得一去。”
有不少曾去过小相山的女眷也出声附和,都说那里风光昳丽,的确不虚一行。
贾惠云见顾念低垂着头不说话,便道“谢娘子,你可去过小相山”
顾念默默道“我没去过。”
她张了张嘴,本想说读书时看到过,心中也很憧憬,可到了还是无言。
说再多有什么用呢到底没去过,书中所绘再美,她的想象再真实,她与这些亲眼目睹过波澜风光的贵女依然不一样。
顾念本以为话题到此为止,可贾惠云显然跋扈惯了,一时竟口不择言“你连小相山也没去过那儿离京都也不远。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不懂,跟你真是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