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苏坐在窗边,懊恼地敲敲脑袋。
离席前,邢谚神情中的悲伤挥之不去,好似他那话严重伤害了他一般。
温白苏小声哼哼“萍水相逢,那么悲伤做什么”他抱紧怀中的抱枕,长长叹息一声。
暴雨一直没有停,天空低沉似抬手可触。
邢谚心里堵得厉害。
或许是被这天气影响的,或许是因为温白苏的那一番话。
他与温柏鄞同龄,年幼治病时与对方成为朋友,曾经温白苏在他这只是朋友的弟弟这一形象。
一场玩笑的娃娃亲,一位老人的病急乱投医,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邢谚看见了一个鲜活的,完全不一样的温白苏。
如今再去看温白苏的终结就很难接受了。
房间里很安静。
只有时钟滴滴答答转动。
邢谚不知怎么的,想起温白苏总是捂不热的身体,又想起他曾说过的睡眠状况。
邢谚拿起手机,悄无声息地离开书房。
温白苏的房间里一片静谧。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没有在床上看见人。
视线扫过,停留在窗边的躺椅上。
温白苏抱着抱枕躺在上面。
旁边就是敞开的窗户,雨水滴落、飞溅。
落到温白苏的面上。
邢谚走到他的身边,轻手轻脚关上窗户,俯身凑近。
躺椅晃了晃,毛茸茸的脑袋下滑,靠着他的手,贪恋温度的蹭了蹭。
邢谚迟疑两秒,就着温白苏的姿势,将人抱到床上。
身体接触到柔软的被褥,温白苏本能的蜷缩起来,纤细的手指抓紧被子边缘,眉头依旧皱着。
看上去可怜极了。
邢谚脱去外衣上了床。
下一刻,
温软的身体钻进怀中。
后半夜雷声阵阵。
邢谚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吵醒。
迟钝的大脑懵然一瞬,伸手将人扶起来,又去拿保温杯。
温白苏还在疑惑邢谚怎么在这里,但很快,更加急促的咳嗽打断了他的思索。
他无力地靠着邢谚,“纸,纸巾。”
邢谚“好、好,你等等”
纸巾就放在床头,他把一整包拿过来,随意抽了几张凑过去。
温白苏试图含着鲜血,但浓郁的血腥味让他胃部作涌,“咳咳呕咳”
鲜血从指缝流淌而出。
邢谚瞳孔骤缩。
眼睛被温热的手掌覆盖,温白苏听见邢谚发抖的声音。
房屋灯光被唤醒,手指间、纸巾上,红色刺目。
温白苏缓缓眨了眨眼,将喉间最后一口血吐到纸巾上,他笑问“你要帮我处理这片狼藉吗”
手指微蜷,邢谚声音干涩“好。”
温白苏微愣。
挡着眼睛的手被挪开,温白苏眯了眯眼睛,缓解在昏暗中突见强光的不适。
温热的水被送到了唇边,“漱漱口。”
温白苏顺从地漱过口,视线落到邢谚的面上。
一个大男人,这会儿被吓得脸都白了,看着比他要脆弱的多。
温白苏靠着枕头,忍不住低低笑出声。
邢谚抿紧唇。
吸满鲜血的纸被收走,温热的毛巾落在他的手上,仔仔细细的,将每一个指节都擦拭干净。
温白苏故意逗他,“你比我的医护阿姨还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