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缓慢眨眼,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周围人想保护她,却抵不过疯子狂躁的力道。
她的头被用力按撞在床尾的铁栏杆上。
额头洇出一小片血迹。
宋母被人七手八脚按住,打上镇静剂。
有医护人员扶住宋清,焦急在她眼前摆手,“怎么样头晕吗有什么难受症状”
宋清没哭,她晃了下脑袋,撑着床尾,慢慢站稳身子。
脸上依旧带着镇定自若的笑。
她温声细语应付对方的安慰。
游刃有余面对一切乱象。
直到她抬眼,看到沈曦照推门而入,停在她面前。
宋清眼眸中薄玉般的冰乍然碎裂,笑容犹如融化的冰块,在疼痛的烈火中被焚烧殆尽。
她用力收紧手掌,指骨泛白,手背青筋一根根绽开,将洁白的床单攥出一片褶皱。
“姐姐”
羞愧与难堪如潮水翻涌上来,她忽然感觉难以呼吸。
她急促喘息,用力呼吸,却像一条搁浅的鱼,一切皆是无用功。她感觉自己马上溺毙在这片海里,简直无地自容。
“对不起,姐姐,让你看到这样一场闹剧,”
宋清的胸腔剧烈起伏,像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疼。字一个个说得艰难,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中费力挤出,含着破碎的哭腔。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我”
沈曦照拿起护士递来的干净纱布,让她按住伤处,同时脱下大衣,严严实实盖住她的脸。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
她止住护士的动作,“我是她的家属,我带她去做检查。”
大衣密不透风将宋清遮住,眼前一片黑暗,黑暗却给宋清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她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淡了下去,仿佛被一只看不见手无声挥去。
熟悉的馨香抚平了她惶恐的心,给她撑起一把保护伞,替她遮住所有善意、非善意的视线。
护士给两人讲了位置,沈曦照拉住她的手,一路带着她。
她的手按得很紧,牢牢牵着她,好像她是不懂事的孩子,一松手就会丢了。
宋清用力攥住她的衣角,一言不发,亦步亦趋。即使眼睛看不到,她也能用思想描摹出姐姐的身影。
温柔,强大,立在她面前,并不伟岸的身躯却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沈曦照轻轻搂住她,语气温柔,仿佛在教导不知事的孩子。
那孩子倔强固执,天真执拗。
她循循善诱。
她教她“宋清,痛得话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