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许之微与羌芜动身前去医馆。
主街道上已然是人来人往,摩肩擦踵的景象。
二人今日没有带幕帷,反正她们现在一直用着幻颜术,这点障眼法基本就是骗骗凡人和修为一般的修道者,在这倒是够用了。
许之微原本还担心羌芜走在这拥挤的人潮之中会不适,没想到她倒是用灵力将给自己隔出了一个空间。不让人能碰到自己,但也不会被发现怪异之处。
人流在一个巷口处突然停滞住了,好像是前方有一辆华贵的马车停留在一座酒楼前,挡了大半的路。
许之微原本还奇怪为何这样挡路没人敢出声抱怨,稍稍往前挪动着往前走了些才发现原来那辆马车周边配备了数位带刀侍卫,面色冷然地面朝着众人,而一个身穿黑色玄衣的背影在这层层维护下走进酒楼之中。
周边有二人似乎知道点什么,在小声讨论着。
“这次不知道又会来多少贵人,我今天路过澄心湖,看到他们把这么大”那人本想用手比划着示意大小,但周边太过拥挤只能作罢,“跟两个染缸大小的大瓮给抬上船了呢。”
“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每次都会引得这么多贵人前来品尝,偏偏我们自己当地的人一无所知。”
“若是有钱有权,那自然也是能去的,那钱家十年前不也得到了入宴资格来着,不知道今年有没有接到帖子。还有就是这些去了的人嘴巴严得很,什么都不肯透露,若是我能去,回来定然同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唷,那你可得快些努努力,毕竟这人生有几个十年呢”
许之微听着这两人之间不着边际的谈话,心中也不免对他们所说的那个宴席多了些好奇。
究竟是什么宴席,值得让一些贵人不远千里来此品尝,甚至当地人都对此一知半解。
或许今晚去看那迎神节仪式也能看到些什么。
夹杂在人群中的二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医馆,馆内的病人依旧是只多不少,小药童们或是端着药材,或是拿着医具来来回回穿梭在此间。
之前的小药童说他们现在不被允许进入的院子,所以只能她们自己进去。
好在一回生两回熟许之微她们不用人领着也顺利找到白知念的院子。
只是白知念的这院子委实是热闹,每次来总能看着点什么。
这次的两位主角不是别人,正是白知念和她的小侄女。
“不许去,就是不许去”白灵灵仿佛是被气狠了,双手紧紧捏在一起,说话时甚至连眉眼都在用力。
白知念也不像之前那般懒散的模样,面上多了些肃正的神色,“我只是去看看,又不做什么。”
“我不信”白灵灵忍不住带着哭腔喊出声,“小姑姑,我求求你了,你就不要再查了好不好,我怕、我怕你又和之前一样满身是血回来真的好多血呀”
白灵灵像是又回想起了那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房门突然被敲响,尚且年幼的她睡眼惺忪打开门却是一个浑身带着血腥气的白知念直直向她倒来。
对方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了,她的手也都是黏腻的鲜血,虽然过去了十年,但她一想到当时的画面还是会忍不住全身发寒。
“我、我只有小姑姑一个亲人了,我已经没有阿爹阿娘了,不能再没有小姑姑你的。”白灵灵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垂下眼睫时又有泪珠砸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