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只属于他一人的幸福,谁也打扰不了。
黎忘这几天对唱歌挺感兴趣,没事就往艺术楼那边的音乐室飘,然后蹲在门口听音乐生们练嗓子,音乐生唱歌他也跟着唱,反正到头来也没人能听见他的歌声。
音乐生们考完试了,音乐室里到处都是没来得及收拾的乐理资料,学生几个计划着丢掉这些书。
黎忘得知他们不要这些书了,忙乱里抓着几张乐谱悄咪咪跑了。等到夜深人静他回自己窝时,就攥着那几张乐谱自己学唱。
本来唱得好好的,突然有人闯了进来。
黎忘立刻噤声,下意识往洗手台下里面躲,躲完又很快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用躲,没有人类会察觉出他的存在。
于是他嘿嘿一笑,又钻出来外面一点儿位置,继续放声大唱。一开口,就很诡异地与一个人类对视上了。
黎忘心里念着这档事,入眠的过程很不踏实。
他蜷缩成一团翻来覆去都没睡着,好在渐起的困意战胜了一切,他怂拉着眼睑,侧头贴紧了冰凉的墙面,这是一个舒适安稳的睡姿。
入眠前的最后一刻,黎忘还迷迷糊糊想着,等明早学生们都醒来了,他要去会会这人。
唔。
至少要当面问清,他当时没听清的话到底说了什么。
*
天朗气清,生机盎然。
黎忘醒来后,就抱住枕头坐在洗手台底下缓会儿神,等整个人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了,就站起来清水洗漱一番,大摇大摆走出了这地。
他随着人流要前往这个钟点最热闹的地方饭堂。
他站在人影穿梭的饭堂大厅里,被过路赶着排队买早饭的学生挤来挤去,他不是急切的性子,反应快不过这群饿了一个晚上堪比饿死鬼的热血学生们,只有被挤的份儿。
黎忘的步子被撞得东晃西晃,但没什么不高兴的情绪积在心里。
他是心很宽的邪祟,人类把他当空气正常不过了,反正挤一下要不了他的命,自己虽为邪祟也没想过故意害人。
黎忘踮着脚伸长脖子往取餐口望,好奇着今天有什么样式的早饭。
而他身后不远处,有一道视线落到了他身上。
江景时没太用劲咬着牛奶盒的吸管,墨色的瞳仁顿在前方这位头上呆毛晃来晃去、一副眼馋早饭到要掉口水模样的同学身上。
有点眼熟。
江景时抬手摩挲了一下自己耳朵,想起一些不太动听的噪音“”
不止眼熟吧,耳朵也熟。
江景时的视线晃悠悠扫了一圈,又绕回到这位很会制造噪音的同学身上。
黎忘正在不争气地咽口水。
江景时喝空了的牛奶盒没着急扔,捏在手里抛着玩,他垂下了眼帘没再往前方看,只不过心仍觉稀奇。
这得饿了多久,才能眼馋早饭到如此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