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
这是一个雨日。
天阴沉沉的,虽下着雨,温度却没有降低多少,空气闷闷的压在人心里,好似坠着块石头。
屋子里的一角,窗户半开着,女子站在窗边透着那缝隙朝外望出去,外头挤进来的空气潮湿黏腻,连带着几缕微风带动她的鬓边的发丝微扬。
女子的眉间亦是微蹙,眼中似带着些忧虑,再往下,那张红唇发出一声叹息。
此时一个丫鬟走过来,看见此景确却是叹了一个比她还大的气,紧赶慢赶的上前去将那窗户合拢,手上边动作着边抱怨:“哎呦我的主子,这大下雨天的,还开着窗吹风,雨都飘进来了,您可别感冒了。”
禅悦依言让开一步,乖宝宝似的看着小花将窗户关上,又唤了几个小丫头过来将窗边的水渍收拾了,随后任她拉着自己去屏风后更衣。
见自家主子还是一副神不思蜀的模样,小花禁不住又叹了口气,她知晓她家主子心里惦念着什么。
距时空和连清筝带军出征,已经过去约莫一旬多了。
那日禅悦死犟着绝不不回去,时空不得已推了她一把,只是大约因为过于心焦,手上不小心使力太大,禅悦猝不及防,直接被推了个屁股墩。
看着禅悦不可置信的眼神以及眼角痛出的泪花,时空攥着掌心才抑制住要去扶对方的想法,他扭过头,手却被拉住。
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女子倔强的看着他,嘴里坚定道:“我一定要跟你去。”
时空摇摇头:“你回家等着。”
禅悦瞪他:“我一定要跟你去。”
时空不说话了,他强迫自己狠下心,重重的按住覆在自己手上的手,顿了片刻,将它拂下。
随后不顾身后的大喊声,身手利落的翻身上马,快速的驾马离去,不多久便只余下一个小点。
“喂!”
“时空!”
“步时空!”
禅悦想要站起身去追,可屁股和脚腕隐隐作痛,连站起身来都是个难关,更别提跑路了。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空骑着马跑远,身影逐渐变小,直到彻底看不见背影。
她心有不甘,却也知道自己是追不上去的了,那一天,她一瘸一拐的回城都走了半个时辰,进城雇了辆马车还被黑轿夫坑了钱,可谓是一处不顺,处处不顺。
且不说她回府后那一身颓废与伤痛,给长公主府的人带来多少惊吓,就说她那可怜的屁股,直到今日还有些隐隐作痛。
可恶的时空!
禅悦重重的往桌上一锤,发出闷沉的撞击声。
“主子?”
“没事!”
就在这一日早上,她收到了从边关传来的信。
当然不是由时空寄来的,算下来,说不准支援的大军才将将抵达前线。
信是送到连府的,连清筝早已离开,不过不是问题,原种寄信时,便会写上第一收信人,以及第一收信人不在,顺延该收信的会是谁。
连府门前的小厮吭哧吭哧的跑来,将信交给了长公主府的门房,长公主府的门房又将信交给了禅悦。
禅悦拿到信时,犹豫了一番才敢打开,她多怕看到边关战事再度恶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