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鸳鸯请贾琏进内间去,贾琏冲鸳鸯拱了拱手,“鸳鸯,老太太可用了早膳没有,若没有,快备上些。”
大老爷一早上就发难,自是没等老太太用过早饭,不过鸳鸯倒是奇怪,今日这场面,怎么看都不是一时半会能了结的官司,琏二爷这会儿吩咐就备饭,莫不是能速速断了这一团乱麻的家务
心头千思万绪间,鸳鸯已经点了点头,轻声应是,手上为贾琏打了帘子,眼见着穿着银青色软锦袍的青年已经转入了内室。
贾琏入了内室,不管这一室剑拔弩张,目不斜视径直先给贾母请安“孙儿给祖母请安,祖母昨晚歇的可好今早用的是什么饭孙儿还未用呢若是祖母这里有好吃食,可得赏我两碟子。”
贾母脸色缓了缓,琏儿到底比他爹强,没跟着一起胡闹,况且她冷眼瞧着,琏儿对凤儿也不是一点没情分。扶了扶额,贾母方道“哪里来得及用,你老子大清早便来闹,说凤儿不堪为他的儿媳”
贾琏扭头冲向贾赦,瞪大了眼“爹爹,凤姐儿同我打小儿的情分,一起淘气到大的,又是知根知底的人家,要和凤姐儿成亲,我心里欢喜的紧呢”
贾赦看着贾琏眼里倒映着自己影子,年轻的面庞上透着不解和责怪,心中有些悲凉,他错了许多年,琏儿终究和他生分了。
不等他说话,贾琏又上前两步,拉住他的袖子,“爹爹,您就同意了吧等凤姐儿进了门,我们一块儿孝顺您,到时候生了孩儿,还要爹爹您与他启蒙呢”贾琏眨巴着眼给贾赦画饼。
贾赦看着分明已经快有他高的儿子又露出小儿情状,心下有些软,可是如今正在正房和贾母对峙呢怎能轻易被说服他一定要硬下心肠
贾赦面上露出几分挣扎,贾琏见状,又绕到贾赦身后,轻敲贾赦的肩背“爹爹应了吧我给爹爹敲敲背”
刚决定要硬下心来的贾赦“”,这心今天是硬不了一点
“罢罢罢既然琏儿你自己愿意,那这婚事就这样吧”
厚脸皮贾琏丝毫不觉自己撒娇有何不妥,这可是爹儿子跟爹撒娇咋了
贾赦松了口,心下庆幸好歹儿子的糖衣炮弹只对准了婚事,今天荣禧堂的事儿他非得和贾政掰扯清楚
“既然琏儿要成婚,他未来也是要袭爵的人,不若我搬到荣禧堂来,把东院让给琏儿成婚用”
此话一出,正房内一片安静,王夫人手里的佛珠倏然停下,贾政方才一直微弓着腰低着头,此时也直起了身板看向贾母。
被大儿子问到脸上的贾母脸色又开始转阴,贾琏眼看着贾母要喊出一声“放肆”,但此时若是正面和贾母对上,未来没他们大房好日子过。
此时趁着贾母还未开口,赶紧抢白一句“爹爹快莫说让不让的,哪有儿子成婚要爹爹让屋子的道理,这岂不是让别人说我不孝不过我如今住的是东院花园隔出来的小院,统共一间正房,一间厢房。成了婚着实住不开,咱们家里空置的院子许多,一会儿老祖宗作主,肯定给我分上一间景致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