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走到了这一步,拉不住的,不如就放他去,成全他的大义。况且说不定真能行。
高大城门中间的一扇小门被拉开,一人一骑跳过门槛,徐徐走出敦煌城。
掩上小门后,谢乔立刻沿着长长的台阶跑上城门楼,从背包里取出连弩,架在城墙的垛口上。连弩还剩最后的十支弩箭,作用已经近乎于无。谢乔在城门楼上四处张望,捡起脚边的火把,突然眼睛一亮。
城外火光连成一片,气势恢宏,那是雄壮的南匈奴骑兵。
一小股部队正在接近搭在城墙边的云梯,第二轮攻城果然正在展开。
因为一人一骑的出现,他们停住了行进脚步,城外南匈奴骑兵的全部目光聚焦于此。
马蹄踏在吊桥上,马背上,梁汾从容自若,神态威严。
他将手中头颅奋力掷出去,越过攻城小队,滚到了匈奴大军的军阵前。
匈奴人起初只觉得讶异,直到辨认出了这颗头的主人的身份先锋营的头领,勺夏部最勇猛的年轻勇士,极支辽首领极看重的悍将,伊稚
空气凝结,整个军阵瞬间安静下来,连战马都齐齐停止了嘶叫。
吊桥上,梁汾振枪怒喝“梁汾在此,谁敢上来决死”
声亮如雷,气势如虹,城门楼上的谢乔听得清清楚楚。分贝其实没那么大,但刚刚扔过去的那颗头颅,配上一人一马一枪据桥而立的杀气,震撼力拉满。
谢乔觉得自己浑身血液在翻沸,很难不联想到当阳桥头喝退曹操百万雄兵的猛张飞,一骑对千军,据水断桥,场面大概就是如此。
南匈奴军阵内,一个膘肥体壮的魁梧男人勒着缰绳到了极支辽跟前,战马的背脊仿佛都要被他庞大的体型压塌了,他满脸不忿“首领,滑都必将这汉人生擒过来,为我兄弟报仇”
“杀了他滑都”极支辽恶狠狠道。
滑都是勺夏部第一勇士,壮如蛮牛,部落里无人能敌,汉人如此瘦弱,禁不住他手里那把百二十斤开山斧。让他们汉人见识见识什么叫彪悍
南匈奴骑兵纷纷让开一条路,滑都纵马而出,单手抓开山斧,马蹄过去,烟尘飞扬。
马镫重重地磕在马肚子,战马狂奔,滑都面部青筋暴突,大喝着抬起开山斧,转眼杀到了梁汾面前。
梁汾策马前冲,飞过吊桥,速度同样提上来。长枪指敌,怒目圆睁。
这就是阵前武将的单挑,一场高风险高收益的对赌。
阵杀敌方武将,能震慑敌军,士气高涨。若败了,声名毁于一旦,很可能导致士气一落千丈,己方溃不成军。
哐当一声,两马冲近,兵器交锋,一攻一防,是为一回合。
斧刃威猛,力劈华山。
枪尖电闪,枪出如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