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皇帝,谁敢和他对着干他砍谁,哪有当了皇帝还受气的道理?
唔,他好像很有当暴君的潜质。
幸好他不是皇帝。
苏景殊摇头,皇帝脾气好不是坏事儿,但是脾气不能太好,太好容易让底下人蹬鼻子上脸。
这不,朝中群臣连让他收回敕文这种过分的要求都敢提,换个脾气不好的皇帝看他们敢不敢这么说。
好在官家的脾气还没有好到任朝臣欺负,吵架归吵架,敕文绝对不会收回。
敕文是官家颁布的,他也很明显的偏向王安石,朝中那些死守祖宗之法的大臣早就心生不满。
许大人谋求让阿云减刑用“新法”来否定朝中“旧令”,阴差阳错正好撞枪口上,也幸好他不在京城,不然回家路上十成十会被人套麻袋。
白玉堂放下钻研了好些天的《刑统》,非常认真的问道,“我们还能等到结案那天吗?”
不是他对许大人没有信心,而是照这么下去,京城那边只顾得吵架,谁还能想起来案子?
唉,大宋还能不能行了?
苏景殊跟着叹气,要不是怕京城那边借题发挥,他们完全可以先把案子判了再专心和京城吵。
现在阿云一直在牢房里待着,杀杀不得放放不得,牢房里的条件那么差,就算有吃有喝时间长了也受不了。
小姑娘被带到州衙本就担惊受怕,再这么拖延下去吓也能吓出个好歹,与其这么一直处在恐惧之中,还不如直接干脆利落的让她一死了之。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苏通判很头疼,各位青天大老爷行行好,他们专注案子本身好不好?有什么矛盾判完案子再吵,再这么下去就真的别怪登州对京城阳奉阴违了。
好吧,他们已经开始阳奉阴违了。
牢房是关押穷凶极恶之辈的地方,让小姑娘一直待在里面太不人道,他们在州衙找个院子关押阿云完全没问题。
敕文本就是补充律法条例的东西,官家都说
了按照敕文来判,要不要这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官家留?
实在担心自首减刑会纵容行凶杀人就给敕文再加一条补充说明,恶性案件或者已经杀人的不在减刑范围内,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继续补充,补十条都没关系。
白玉堂干巴巴的问道,“现在怎么办?”
“等。”除了等也没有别的法子,他们总不能真的飞回京城找京城的官员吵架。
律法方面一直有慎刑论和重刑论,两制现在分为两派,一派以王安石王叔父为首支持“自首减刑”,一派以司马光司马大人为首反对“自首减刑”。
因为吵架吵的太厉害,留在京城的小伙伴们已经从一个月写一封信变成半个月写一封信。
太子殿下在信里写他爹私底下怎么骂骂咧咧,王小雱在信里写他爹私底下怎么骂骂咧咧,庞衙内也在信里写他爹私底下怎么骂骂咧咧。
哦,衙内那里还多了个司马大人,齐活。
再加上他自己爹信里写的各方反应,虽然他不在京城,但是他的消息比知州大人还灵通。
俩人越说越觉得判案之日遥遥无期,索性出门溜达溜达散散心。
州衙隔壁的超豪华官舍已经派上正经用场,贪官丧天良花那么多钱盖房建宅,可房子宅子没有错,用来住人不合适,改一改当学堂再合适不过了。
大宋读书人地位高,官府也舍得在这上面花钱,于是官舍摇身一变成了官学,登州的学子们向学的劲头再创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