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昱说太子大概半个月就到,苏景殊他们也就按照半个月来准备,结果等啊等啊等,等了三个半个月才等到人。
人到了就行,不强求那么多。
庞衙内快吓死了,登州地界儿没有山贼作乱不代表别的地方也没有,他晚上睡觉都在想太子殿下是不是被山贼给绑走了。
谢天谢地,人总算到了。
太子殿下说微服私访就真的一点排场都没有,出门只带了一个内侍和一队侍卫,路上随走随买随走随卖感受了一把赶路顺便经商的快乐,到登州后就说是来走亲戚的。
于是乎,苏通判下衙回家正就看到了远道而来的“亲戚”。
太子殿下和提前回家的白五爷有说有笑,随行侍卫和家里的护院打成一片,就是没人想起来去通知他一声。
赵顼拦住想要行礼的众人,白五爷刚才已经带他在家里赚了一圈,这会儿自来熟的跟来自己家一样,“外面冷,快进屋。”
这几天倒春寒,他已经冷到把冬天的衣裳扒拉了出来,要不是前来做客得等主人回来才能进屋他现在已经出现在客厅里。
不用夸他,他就是这样一个懂礼貌的人。
苏景殊:……
苏景殊扭头看向白玉堂。
什么情况?感觉怪怪的。
白玉堂无奈摊手,他刚才已经邀请太子殿下去客厅歇着,但是太子殿下非要等他们通判大人回来再进去,说是来的路上见了好些上门做客还欺负主家的所谓亲戚气的他脑袋疼,所以他坚决不当讨人厌的刻薄亲戚。
这算什么刻薄亲戚?要不再听听阿云的经历?
太子殿下见到久违的小伙伴正兴奋着,进客厅坐下便迫不及待的讲他路上的所见所闻。
在去中牟祥符之前他以为世上最离谱的事情已经见识过了,再一次出远门才发现天底下离谱的事情太多根本见识不完。
他只是
心血来潮到老乡家借宿,当晚就见识了富亲戚打劫穷亲戚的离奇场面。
不是,你们的角色是不是拿反了?
人家都是穷亲戚去富亲戚家里打秋风,怎么现在成了有钱人去穷苦亲戚家刮地皮?世上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
他们路上磨蹭了一个多月,每次在老乡家里借宿都能听到点离奇事件,有家族长辈合起伙来欺负孤儿寡母,有官吏看上某块好田变着法儿强买强卖,甚至还有无良纨绔强抢民女。
啧,庞昱都不敢干这事儿,什么纨绔这么嚣张?
苏景殊:……
幸好庞衙内不在场。
太子殿下叭叭叭叭说了半天,中间只吃饭的时候停了一会儿,吃完之后来到书房继续叭叭叭叭,看样子大有和小伙伴秉烛夜谈的架势。
他这次离京的目的大家伙儿都知道,就是替他爹来看看新法推行下去对百姓到底是好是坏。
其他几位相公说了,他们不赞同王相公这么激进的推行新法不代表他们不愿意让朝廷变一变,变则通通则久的道理他们都懂,反对青苗法也不代表反对新法,他们已经老了,新政还是得王相公来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