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莉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我与你有何分别”
祭司终于抬起眼,将祷词吟唱,“我们燃烧与流血,如同太阳曾燃烧与流血。我们将过去与未来分裂,如同狼之分裂。我们点燃岁月后将灰烬敷在伤口,只有在融解至死后我们方能结束侍奉。”
随着祷词中混沌意象徐徐展开,女士警惕地察觉周身温度持续骤降,甚至隐隐让思维变得迟滞。此即十阶冬之影响严寒的气场冬季穿透了衣物,穿透了皮肤,自血管向内寄居。
她看见祭司难以捉摸的表情,死寂如冰的双眼,以及慢慢地,一分一分向上弯起的嘴角。
他是在笑吗
恍惚间某一瞬女士将祭司原本无暇的五官,眼、嘴、面部线条认知成无序却又相洽的偶然组合,就好像石质圣像倾颓碎裂后被拙劣地重新拼接,仍显出的一丝仅存的淡漠的垂怜。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絮语,混沌灵光
至此冰冷而清醒的祭司掌握主权。
“万事皆有终结。难道你不曾思忖耐心胜于蛮力的道理”他节奏轻缓地打断女士即将出口的话语,“无须质疑,无须忧虑,我将永恒侍立于沉默之中,直至严冬降临。”
趁女士还短暂沉浸于与挽歌儿先生交谈产生的入迷效果,尼尼亚轻巧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痛不痒的话聊当然搞不定女士,这才刚刚澄清自己的立场,不急于一时。
他熄灭全部的灯,坐在黑暗中复盘主马甲的终末。
挽歌儿先生从一开始就没有掩耳盗铃地向冰之女皇隐瞒相异的信仰。女皇大概将其理解为某位权能相近的失落魔神的遗脉,只不过同为严冬的忠诚拥趸,使用起来利大于弊。某种程度上,挽歌儿先生所作所为与她曾经的温柔本性是相契合的。
总之相性不错,冰之女皇也就认可了这位苍白沉默的修行者。
后来尼尼亚周游各国积攒声望,实际存了像密教模拟器主角一样搜罗典籍、扫荡副本的心思,顺便看看能否捞一两个熟人。在原本的游戏中,只有“熟人”可以被发展成信徒,是成立教会的必需条件。
遗憾的是提瓦特大陆与密教体系的确不怎么兼容,尼尼亚收效甚微熟人、副本、典籍一无所获,骨笛还是他自己打磨的。
一穷二白,茕茕孑立。
可见自行飞升的路基本走不通了,只能老老实实开马甲。瞧今天自己在回归的风神面前刷存在感时系统那积极的样子,很明显别有所图呢。
尼尼亚叹气,向后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系统啊,这么多年本教主还是孤家寡人,你就不着急吗
片刻沉寂后他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复。
建立教会,收集资源,筹备仪式,欲望飞升这流程你不是已经走过一遍吗
游戏里的也算数吗还是说,那根本不是游戏呢尼尼亚愣住了,他所认知的究竟是真实还是盘亘的幻影
被遗忘的过去涨潮又退潮,终究是隔了一层雾,不能真切地忆起。尼尼亚甚至不能确定刚才说出那怪异语句的是系统,无他,脑海中时刻嗡鸣而从未被回应的旧日渴慕正攒动着、欣喜着。
尼尼亚下意识追问什么意思
系统却一反常态地不再有回应,就像是联系中断一样。
尝试唤醒系统失败的尼尼亚感觉脑海中飞蛾振翅的嗡鸣感更强烈了,在他意识到之前已经起身踱步良久,无暇顾及的寒意在房间内肆无忌惮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