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心学术至半隐居状态的因论派前任贤者,身后跟着刚刚分别没多久、行动力惊人的某神谕祭司。须发皆白神情矍铄的老学究难掩激动地表示,他要立刻破格收徒。在他看来,这初次见面便颇合眼缘的“年轻求学者”对史籍史料的熟悉程度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也不乏独创见解,在学术风气越发轻浮的今日他决不允许明珠蒙尘。
据艾尔海森的了解,早已卸下权柄的因论派老学究最为追求学术的纯粹性,一向痛恨弄虚作假之风。能得其青眼,意味着复苏的神谕祭司花费极短暂的时间便实现了从对现世一知半解到近乎全知的飞跃,并且有融会贯通之能。
神明的倚仗吗。
以大前辈的重视态度作为支撑,即便出身不详、履历空白,那伽加入教令院的流程仍然畅通无阻,新出炉的导师妥帖地甚至为无家可归的流浪徒弟申办了贫困补助与临时住所。
负责归档备份资料的书记官情绪略微复杂地望向安静垂眸填表的那伽,而对方正漫不经心写下所申报的第一个课题
赤王文明古遗迹中蛇神图腾的隐喻义及溯源分析。
水天一色,渡船沿预设航线平稳驶向璃月港。
晚宴时刻,客舱内公子,祭司,以及三两个因为被邀请而面面相觑的火属性债务处理人在一张朴实无华的餐桌边围坐,桌上还摆着由十一席亲自烹饪的菜肴“极致一钓”以供享用出乎意料地色香味俱全,不过有些过于浓郁,血海般的色泽让人幻视幻听食材的垂死挣扎与哀嚎。
“可惜了,刚才那片海域看起来很适合垂钓”达达利亚遗憾地从窗外倒退的海景收回眼神,随即转移话题揶揄道,“上船时那个人的反应是怎么回事一副快要晕厥的样子。”
在公子考虑周全的盛情款待下,被火属性包围的尼尼亚似乎完全提不起精神,“格鲁尼亚是我曾经的部下之一。”
如果格鲁尼亚在场,一定会惊异于祭司竟然记得一个默默无闻者的姓名。事实上就算是姓名的主人化为尘土或是累累白骨,骨白鸽仍然永不遗忘,从血肉中偷回骨骼并永恒铭刻永恒悼念。
“哦”达达利亚兴趣倍增,顿时身体微微前倾,“部下”
他几乎瞬间想到了执行官们偶尔会谈论的关于祭司的唯一档案记录冰痕事件。根据档案,祭司麾下一行人被汹涌袭来的魔物潮包围,过程不明,从凶险境地全身而退的属官们却失魂落魄三缄其口。前往核验的探查小队反映经评估魔物规模空前,波及范围广泛,而事发地面除遍布晶莹碎冰与狰狞划痕之外了无痕迹,便有了这蹊跷事件的代称。
值得一提的是,属官们的精神萎靡症状与执行官们派出作为试探的炮灰们如出一辙,此后祭司遣散所有部下独自游走于旷野。
作为转折点,冰痕事件的解析必定将更进一步驱散祭司身前重重雾墙。
尼尼亚抬起眼眸,极浅极淡的虹膜仿佛回旋着冰蓝色的飓风,“嗯。他们目睹我召唤不应存于此世之物,因而被恐惧攫取心神。”
随着这沉缓而富有韵律的话语在空气中如海上水汽扩散,在理解其含义之前达达利亚已经敏锐地发现桌边层层叠叠积攒的寒意越发冷寂,亦或许只是感官在氛围影响下的错乱无序。
即便氛围诡谲,达达利亚仍笑容爽朗一如既往,“原来如此可不可以拜托你让我也见一见所谓不应存于此世之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