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宁已经脸色煞白,却强作镇定道“我我根本不认得此人”
谢煊则不再理会谢芷宁,而是径直问这汉子“说,是谁让你将药粉放于此处的你是何人指使如何能进谢家来”
那中年汉子眼睛一转,也跪地道“郎君见谅,小的,小的只是随着卖菜的粗使下人进来,想来偷些马料,那位娘子说的什么药粉之事,小的并不知情啊”
谢煊如何会听他这几句话,向着几个押他的小厮直接颔首道“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否则便给我打死”
中年汉子如何能受得住刑,小厮们不过拳打脚踢记下,便痛得大叫,忍不住对着谢芷宁道“三娘子三娘子救我啊我是按照您的吩咐来的此地啊,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胡说”谢芷宁怒声打断了他的话,嘴唇发抖道,“我何时让你来此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莫要攀咬于我”
中年汉子却道“您怎能说不认识我,前几日,您刚给我传了信,说是要我在赛马会的时候,将药粉放置于此以前、以前您不也这般叫我买过药粉吗,只是您这次为何叫我亲自送来害得我陷入这个境地,三娘子,您得救我啊”
事到如今,谢煊等哪里还能看不明白,原来竟是谢芷宁与此人暗中勾结,让这等小人放置了药粉在此,又诱使自己的长姐去下药,随即还带着他们来抓,想害得谢昭宁身败名裂
所有人看谢芷宁的目光都又惊又疑,谢煊也极度震惊,听到了药粉一词,上前抓住这中年汉子的衣领,冷冷问他“你说清楚,你与三娘子究竟是如何相识的,她平日怎么叫你做事的”
谢煊平日虽是个儒雅的士大夫,可也会骑马,练过蹴鞠,当真怒起来,沉着脸的模样十分吓人,这中年汉子并未曾见过什么有官身的人,平日见到知县都是恭恭敬敬的,只知道谢煊是极大的官,比知县是要大许多的,被他这么一吓,说道“小的小的是三娘子院中洒扫的婆子,宋姑的丈夫李四,平日替三娘子在外做些事。三娘子联系小的,怕隔墙有耳,从不直接见小的,只是叫宋姑在小的家中的一只玉盒中放了纸条,说清楚要小的做的事,小的、小的便去做,除此外小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谢芷宁心中狂骂他是蠢货,事到如今她如何还能不明白,这一切都是谢昭宁的计谋她早便在暗中找到了替她跑腿做事的李四,但是并未立刻将之带到谢煊面前,许是觉得并没有抓他们的现形,他们还有辩解的余地。故暗中设了此局,要让他们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先是知道她并不会相信她的刻意亲近,假意说自己要在茶盏中下毒害谢宛宁,却又暗中买马药使她发现,令她聪明反被聪明误,竟当真跑到父母亲面前去揭穿她随即潜到李四家中,在她们平日传话的玉盒中放了张假字条,引李四来谢家放那包药粉,让李四被抓个现形。
如此一来,局面当即便成了,她不仅暗中唆使谢昭宁去害谢宛宁,还特地引了父母来看,将陷害坐实,这才是人证物证俱在,她被谢昭宁诬陷得百口莫辩拔出萝卜带出泥,竟连此前吩咐李四做的那些事也瞒不住了
谢煊沉重的目光看向谢芷宁,这个女儿在他眼中,向来是极温驯怯弱的人,平日跟在谢昭宁身边,也时常劝阻她做恶事,他一直以为谢芷宁在谢昭宁身边,是对谢昭宁有用的,难不成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冷声道“你跪下,好生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蓄意陷害你长姐”
父亲看她的目光,从来是平淡中带着些温和,谢芷宁从未见过他如此陌生的目光,她立刻跪下哭道“父亲,您要相信我,这件事当真不是我所为,我我真的没有诱使长姐对宛宁姐姐的马下药,我这次真的没有啊”她看向谢昭宁,激动地道,“是她,是谢昭宁自己设计的,是她自己设计了此局来诬陷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