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便把前因后果与他讲了,他听了后却笑道“谢娘子定是误会了,四叔哪里是那等闲散之人。这事我也知道,这沈志的确骗了一勾栏女子对他情根深种,人家为了他自缢而亡。但是骗财一事却是没有的,沈志怎么也是通判之子,不至于要骗一个勾栏女子的银钱。”他看向顾思鹤,“四叔,上次你是不是戴了面目,去跟这沈志赌钱赌输了来着你现在是想把你的赌资骗回来吧”
顾思鹤却挑眉说“双赢而已,我得回了我失去的银两,也替这勾栏女子报了仇,如此这般,怎的不好”他看向谢昭宁,“谢娘子,我说得可对”
谢昭宁无言片刻,不过他说得也对,他赢回了他的赌资,还给这位女子报了仇,的确一箭双雕。只是谢昭宁是最不喜欢旁人欺骗她,可这位毕竟是顾思鹤,就算他现在看起来极不靠谱,他也是定国公家的世子爷,未来的北厉王,因此她只能暗自咬牙忍了。她道“顾郎君说的自然是对的。”
顾思鹤便笑起来“我这人心中本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如此一番认识,谢娘子亦是算我友人了,交个朋友,这些不如都给了谢娘子吧。”
说着将他刚诳来的那些东西往谢昭宁那边一推。
此时,不远处竟有整齐的响动传来。人回头一看,竟有数列官兵,手提长刀涌来,随即将这街市团团围住,又将正在集镇上摆摊的尼姑百姓们纷纷驱逐。众人惶恐不知为何,东西也来不及拿。这些官兵封道之处散乱成一团。谢昭宁看着这场景,心中大概是猜到了怎么回事,不动声色地后退了数步,争取离这二人越远越好。
果然不久,一群身着从省服,戴双翅帽的各级官员,从青石路上匆匆赶来,中间还围着一顶软轿。
顾思鹤看到这场景,却是真正的皱起眉来,问顾寻道“你究竟通知谁了”
顾寻无辜道“是姑祖母她听到了消息,立刻就从宫中下了令,说就是将京东西路翻个遍,也要将您找到您快回去吧,否则一会儿,这些百姓便都不能好生摆摊了。”
顾思鹤深深的无言,知道这次不回去怕也是不行了。
那群官员已经围了上来,为首之人面红耳赤,向顾思鹤拱手道“顾世子爷,实在是招待不周,竟不知您在顺昌府中。请快和下官们回去吧娘娘可是着急坏了”
不少人亦是上前拜会,语气实在是恭敬。
若是寻常公爵家的世子爷,自然也没有这般受重视,可顾思鹤的父亲是枢密使,姑姑是贵妃,自然又是不同。
顾思鹤被这些人围着,那样恭维的脸,谄媚的话语对着他,一向都是他习惯了的,可他却在心中莫名有了些厌烦。待他回头看时,却发现谢昭宁已经离他一丈远了,正在看旁边的摊位上,状若欣赏摊上那一个个做得逼真的泥老虎,极力地做出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
谢昭宁只听顾思鹤淡淡的声音道“罢了,那便先回吧。”随即加了句,“谢娘子,东西留给你了,如此,我们便算是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