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还要
忙药行之事,谢昭宁给姜氏侍了疾,便先退下了。
姜氏才松了口气,从被褥里将东西拿出来,原来是个鞋样子,只不过针脚有些粗糙,她其实是想给昭昭做双鞋,可她的女红极差,绣个鸳鸯像鸭子,绣个松狮像团球,连个鞋样子都做得粗糙得很。只想着等自己真正将手艺练好了,再给昭昭看,否则昭昭看到了岂非要嘲笑她。
白姑上前轻手轻脚地替姜氏掖被褥,笑道“以前我在外,总听人家将大娘子说得如何,今儿一见了才知道,真真是我们夫人的女儿,现在是极好极好的”
姜氏笑着点头“我以前也误解了她,后来才知道她好得很”说着又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她年轻,毕竟没有经验,将药行管不好,被她父亲责问,所以总想着替她管一管。”
白姑就安慰她道“您现在啊,就别操这个心了我早便听含霜说了,大娘子在姜家田庄是如何把那些人都救下来的,咱们大娘子现在可是十分聪慧的,何况您昨日不是同我说,无论如何您都会相信大娘子吗”
姜氏随着白姑的动作躺下,毫不犹豫地自然道“我嫡亲的女儿,自然要相信她”
白姑记得自己走之前,看到夫人和大娘子还不和,那时候她心急得很,还想着要如何将这一人和好起来。没想到她去了一趟回来,夫人和大娘子竟就已经和好了,她如何能不高兴。她又问道“您这一病,可要知会老太爷和大夫人,他们也好来看看您”
姜氏听了则断然拒绝道“父亲年事已高,何必让他烦心。大嫂嫂你也知道,主着中馈,还要操心父亲,大哥又远在西平府,不可让家里人知道了,替我烦忧这家中之事,我向来也是报喜不报忧的”
白姑想想也觉得正是如此,便只是轻轻颔首。
谢昭宁出了厢房,却径直到了荣芙院一旁的一间不起眼的小院子。
小院子的门楣以红枫掩映,上挂的牌匾刻了药园一字。
母亲要管药行,自然不会将药行设在外面,这药园便是母亲平日管药行的场所。药园修得宽阔,院中放置着许多木架,木架上是一个个的大笸箩,放着许多从各地运来的道地药材。母亲每日便要在此处辨药,唯有药的品质过关了,才能由她点头售卖。许多的仆妇正穿梭在药架中间,分拣着药材,见一个身着淡青色长褙子,容貌清灵宛若山岚云雾,却生得雪肤玉肌,气度不凡的娘子,由几个女使婆子簇拥着,便都知是大娘子来了,齐齐地屈身请安。
谢昭宁对她们轻轻颔首,示意她们起身,此时一个身着沉香色绸衣,模样清瘦,留了两瞥胡须的掌柜跑过来,向她请安后道“大娘子,先前夫人准备的,要运往凤翔府的一十箱治伤的药丸,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正待发车。剩下的一十箱药材,是蒋姨娘准备的,也都已经妥当了,但是蒋姨娘说,需您一一验了,她才能吩咐发车”
此时蒋姨娘也被仆婢簇拥着,从屋中走出来,对着谢昭宁笑道“大娘子安,东西我都已经备好了,不知大娘子可需查
验”她容貌雅致,笑容得体,当真是心性了得,难怪前世她在家中蛰伏多年,母亲纵不喜欢她,却并没有疑心过她。便是当年的自己,浑然不知家中情况,又何曾觉得她有什么错处。
谢昭宁又想到了那个秘密,能对母亲下手的,自然只有蒋姨娘。这个白姑曾说过家中的秘密,势必是关乎她的。究竟能是什么秘密,让蒋姨娘对母亲痛下杀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