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们该怎么办
请降
可这封送来的降书刚抵达郑仁泰的案头就被他给抛在了一边,权当没看到此事。
薛仁贵看到了这个动作,眉头不由一皱“大总管,我倒是觉得,对这一出投降可以接受,否则我们在随后遇到的抵抗将会越来越难缠。要尽快扫平漠北,还是该当有所取舍。”
郑仁泰抬了抬眼皮,语带肃杀“这不是陛下此前的指令吗铁勒九姓之中先行投降之人,直接格杀处置。”
“这已是第二批了”薛仁贵辩驳道,“去年唐军要以铁血手腕强势攻破铁勒联合,当先迎战的必定是其中最为悖逆之人,故而留之无用,不如杀鸡儆猴。”
所以直接强势杀人是合理的。
翻过了年来却不能完全套用这条法令。
他据理力争“可如今经过了一个冬天,无论是我们还是他们,都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在这个时候最适合做的是拉拢和镇抚并具,而非继续贯彻这杀降的法令。”
“薛礼。”郑仁泰忽然以严肃的语气说道。
在薛仁贵遵照军礼站定的那一刻,郑仁泰继续开口,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我是这一路的主将,陛下的
圣旨要如何执行,也是我的事情。是胜是败我会一力承担”
薛仁贵的眸光一震。
郑老将军的资历太过深厚,让他想要做出拦阻都没这个资格。
他若真要一意孤行,全军只能听从他的号令。
可薛仁贵心中那种不妙的预感,随着郑仁泰甚至伸手撕毁了那两张降书而攀升到了顶峰。
不错,对他们麾下的将士来说,经冬的待命已让他们的心中憋着一股气,只等着一场大胜来将其平定。
这些连年周转在西域战事之中的士卒,精神上遭到的压力远比任何人都要大得多。
以至于早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些不听号令的征兆,只能放纵其劫掠,到了今年
更是躁动不安。
但薛仁贵思量之下还觉不妥,在郑仁泰这位主将起身往营帐外走的时候,依然急切地说道“大将军,若您当真要选择拒绝对面的请降,一力破之,请起码将其推迟到四月”
郑仁泰掀开了帘帐,烦闷地听到薛仁贵还在耳边劝道“北地的气候在三月里都还不够稳定,时常出现气象大变的危机,将军若非要进军,也一定考量气候之变,更不要孤军深入”
“够了”郑仁泰愤然打断了薛仁贵的话。
他指了指薛仁贵的铠甲,提醒道“我比你在西域作战的时间多,有些话不需要你提醒我。”
“怎么,你薛仁贵可以战功在手,斩杀战俘,坐等此战收关,我这个没用的老将军就只能坐在后方,等着铁勒投降就够了”
薛仁贵愕然地顿住了脚步“您怎么会这么想我没有这个意思。”
郑仁泰一把推开了他,“那就别在这里阻拦我。”
“我唉”
眼见郑仁泰丝毫不听劝阻地同另外一位副将杨志商讨进军方略,薛仁贵跺脚长叹了一声。
他有什么必要通过阻挡郑仁泰出兵天山这种方式,来试图剥夺对方所能获得的战功啊
郑仁泰才是此战的总指挥,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