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认得,官府的腰牌。他一见到这东西顿时吓得冷汗直冒,差点失态到发抖。
“镇上出了一桩命案,死者正是中毒而亡,本捕快怀疑是你们药铺卖出去的药害了人命。劝你速速老实交代,近日都有谁买了这杀人的祸害玩意儿,否则我只能扭送你去官府了。”
狐假虎威的把式,林安闲做得轻巧又自然,还真真有几分官府捕快的样子在身上。
掌柜被吓得不轻,但他既然卖了这药,自然是有几分成算在心间的,也不至于吓得魂飞魄散,囫囵话还是说得清楚的。
“小人有眼不识官老爷,实在是开门做生意,客人要,我们有,就卖了。砒霜此物虽说有毒,但好生使用实为治病良方,所以小人也没有想到会惹出如此祸事啊”
一开口,掌柜就把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要说近日是谁来买过,倒是只有一位,是个蒙了面纱的姑娘,看不清长什么样子。那姑娘说自家有人得了疟疾,需要砒霜去治。小人、小人提醒过砒霜剧毒,还有旁的更稳妥的药能医治,但那姑娘铁了心要砒霜,小人只好卖给她了”
蒙了面的姑娘。这个特征实在是指向性太强。
当世民风开放,民间女子没有太多讲究,白日里可以去坊市间自由走动,除了大户人家的闺阁女儿,女子出行是不会蒙面的,但闺阁女儿又不可能亲自来药铺买药。
那位蒙面女子是谁,林安闲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思索一番,林安闲再问“我且问你,中了砒霜之毒死去的人,会不会口吐黑血”
掌柜摆摆手“不会的,砒霜中毒者会上吐下泻到最后干涸而死,却不会口吐黑血。”
竟是如此林安闲眉头紧皱,难道说自己这一遭走下来反而排除了琴女的作案嫌疑不成
林安闲又逼问掌柜几句,掌柜恨不能磕头拜神保证自己说的句句属实。好半天林安闲才终于是放过了他。
这边林安闲在药铺逼问掌柜,醉仙楼那边也没有消停。
高见崖为了防止杀人者回到现场抹除证据,就安排了几个捕快在门口把守,轻易不许人进去的。
可是凡人的防备哪里挡得住修士,高见崖不是不知道这点,只不过没有更好的法子,他在门口留了个小阵法,若是有人进入,他立时就能知晓。
刘全山不知高见崖留了这一手,用了隐匿声息符箓偷偷从窗户潜入了姜小仙的厢房。
从昨晚开始,刘全山左眼皮就跳得厉害,他有一样东西落在了姜小仙手里,万一被旁人发现了,自己就是再多长出几张嘴也说不清楚。
姜小仙的尸身已经被收殓了,只剩一小滩血迹摆在原地,刘全山不小心瞥见,顿时胆寒心颤。
他不过是低级修士,从小拜入山门修习,罕有机会下山接触凡俗人事,哪里见过这般血呼刺啦的场景。
刘全山悄没声来到姜小仙的梳妆桌前,飞快打开一个个箱箧查看。
可翻了个底朝天,刘全山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刘全山轻易不肯罢休,又去翻姜小仙的床铺。翻动已死之人的东西着实令人感到罪过。刘全山口中不住念叨着“姑奶奶大慈大悲原谅我吧”
终于,翻开最底下一层褥子,刘全山看到了自己苦苦搜寻的东西。
那是一封信,一封自己写给姜小仙的保证信。
刘全山打开一看,果真不错,赶紧收收好放入怀中,而后重新整理好姜小仙的床铺,抬腿就想要溜走。
就在刘全山开溜之时,一脚踏上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差点把他绊摔一跤。
刘全山扶着桌子站稳,低头定睛一看,发现绊倒自己的竟然是一块双鱼玉佩。
这玉佩裹在一堆杂乱的衣物当中。事发时,姜小仙头撞到衣柜,把衣柜的门撞开了,里面塞满的衣物纷落了一地,这才掩盖住了这一块玉佩。
刘全山弯腰捡起玉佩,吊在眼前细细看了。
看着看着,他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