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定下心神,看到甲板上那道熟悉的身影,眸色也沉下。
为何不等他来商量对策,竟以身犯险
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叫他与孩子怎么办。
裴瑕抬步上前,李大郎以为他也要跳江,连忙拉住“守真,你别冲动。这么多兵将都去了,定能将玉娘平安救回,咱们在岸边等着便是。”
“还请舅兄松手,我得亲自迎她回来。”
谢无陵已然抢占了先机,他作为玉娘的夫君,若还在岸边观望,与拱手将妻子让于旁人有何异
裴瑕果断扯出袍袖,大步迈上一叶渔舟。
李大郎站在岸边,一会儿看看水里奋力游着的一
个,一会儿又看看船上奋力划着的一个,面色悻悻,很是无措。
玉娘在船上也不会长翅膀飞掉,他们这一个个的,至于这么急么
又不是赛龙舟。
天边残阳如血,晚风习习。
几乎是同时间,浑身湿透的谢无陵与裴瑕一道上了船。
但一个船头,一个船尾。
“娇娇”
谢无陵脸上的胡子都游掉了,他抬手一抹,快步朝沈玉娇跑去,又怒火冲天地瞪着那勒着沈玉娇的打手“你他娘的,快给老子松手”
那打手也认出谢无陵是那送货之人,咬牙切齿“好哇,原来是你们在搞鬼”
“别废话”谢无陵拳头攥得冒青筋“你放开她,束手就擒,或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沈玉娇被那打手反手勒着脖子,也嗓音沙哑地劝道“你你并非主谋,坦白从宽,罪不至死。”
打手似有一瞬恍惚,谢无陵精神一振,看准时机就要往前冲。
才迈出一步,却听“咻”得一声,一支羽箭如流星般从眼前划过,而后直直刺中那打手的左眼。
“啊我的眼睛”
打手痛到捂眼松手。
谢无陵脑子还没反应,脚步先冲上去,一把将沈玉娇护在怀中“娇娇,你没事吧”
沈玉娇骤然失了束缚,倒在谢无陵怀中,重重咳了两声“没没事”
再看那痛到地上打滚的打手,她抬眼寻去。
便见船尾处,残阳萧瑟,裴瑕一袭青袍,站在傍晚风里,缓缓放下手中长弓。
沈玉娇一直都知,君子六艺,他样样俱佳。
射术也不例外。
前年流放之时,他便是骑马搭弓,一箭射穿了那意图轻薄阿嫂衙役的手。
那一幕,宛若昨日,记忆犹新。
谢无陵也没想到那一箭竟是裴瑕射的。
他原以为裴瑕就是书读得多,脑子聪明,未曾想他射术竟也如此精益。
再看怀中娇娇恍惚的神色,他喉中发酸。
这裴守真,可又显着他了
“娇娇,还能站起来么”
谢无陵扶着她的胳膊,俊美眉宇满是忧色“让你久等了。”
本想怪裴守真磨蹭,但怕挑拨离间太明显,显得他多小气。
罢了,看在方才那一箭的份上,且忍一忍。
“来了就行,也不算太晚”
沈玉娇朝他轻笑了下,余光瞥见裴瑕朝他们这边走来,她忙垂下眼,挣开谢无陵的手“我自己可以。”
裴瑕一来,她便与自己生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