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他认识,是连珩的前上司、也就是上一任队长的女儿。
三年前,对方因为执行任务牺牲。此后每到逢年过节,连珩自己家里走完一趟就要往老队长家里跑,这小丫头见着他比见着谁都要亲。
今年也是一样。
“那你带她玩吧。”余景说。
“玩一下午,都快回家了,”连珩把镜头转过来面向自己,又道,“你怎么了一个人去喝酒”
“没怎么,”余景也不知从何说起,“也就回去了。”
“等一等,”连珩离镜头近了些,“我现在就过去。”
陪小丫头疯了一下午,晚饭前后,连珩把人交还给她的妈妈。
再打车过来酒馆,虽然尽量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但仍然让余景等了快有半小时。
连珩赶到时余景已经在喝第二杯酒。
不仅如此,身旁还坐着个明艳的姑娘,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
“借口吧”那姑娘说,“别想骗我。”
余景面露尴尬“没骗你,是真的。”
“在聊什么”连珩在余景另一边坐下。
余景惊喜地转身“你来了。”
隔着一个余景,姑娘抻着脖子,半个身子几乎都压在了大理石的吧台边,认真打量了连珩一眼,再对余景道“看来还是真的,你眼光不错。”
余景“”
好像存在着一些没有明说的误会。
连珩若有所思地挑了下眉“嗯”
余景硬着头皮道“不是他。”
连珩托着腮,笑眯眯的“也可以是。”
“告辞,”姑娘翻了个白眼,“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便端着她的高脚杯施施然离去了。
余景好气又好笑“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就也可以是”
连珩装傻“说了什么”
余景憋了憋,最后还是摇摇头“算了。”
连珩的到来,让余景又成功下肚一杯果酒。
虽然度数很低,但醉意还是有点上脸。
脑子晕乎乎的,话就容易往外秃噜。
连珩费心费力套了半天的话,直到天色转暗,路灯亮起,这话也只套出来了一半,含含糊糊,不清不楚。
但是他知道,和祁炎有关。
对方总是很轻易地就能牵动余景的情绪。
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轻微的举动如蝴蝶振翅般,在余景心底卷起惊涛巨浪。
是有多在意。
连珩有些悲哀地看着余景,看他垂着眸,轻轻叹气。
如果你抬头看一眼我呢
连珩忍不住这么想。
你那么聪明,或许有些东西就藏不住了。
只是,当余景真的抬起头时,连珩却几乎是同时将目光错开。
他有些惊慌地蜷起一个指节,恐惧、紧张,最终都会归结于自嘲且无奈地苦笑。
“我不知道怎么办。”
余景茫然地说着,丝毫没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骤变。
连珩闷了半杯烈酒“想开点,你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互相体谅一下。”
每次余景和祁炎闹矛盾时连珩都这么劝。
绝对中立、绝对客观、且不动脑子。
余景沉默不语。
离开他吧。
可每次余景和祁炎闹矛盾时连珩又都这么想。
他让你难过,他有什么好
连珩能列出祁炎的一百零八个缺点。
但那没用。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连珩说的话算个屁。
余景不会和祁炎分手,永远不会。
连珩仰头把剩下的半杯烈酒闷掉。
辣嗓子。
烧得他心疼。
“祁炎好像外面有人了。”
余景的声音微不可察,连珩以为自己听错了。
偏头对上他的目光,对方脸颊被酒气熏得通红,皱着眉,似乎比连珩还要迷惑。
“”
连珩端起杯子,准备喝口酒压压惊。
结果杯底朝天了,一口都没喝着。
空了。
他回过神来,“嗒”的一声搁下杯子,又是沉默着对视。
许久,连珩开口。
沙哑的嗓子差点没破音“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