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仓夷才不敢接受这般矜贵之人的问候。
她又是沉默。
太史筝却如午后明媚的光,同仓夷照去,“大嫂嫂,怎么不理我啊,昨天是不是人太多,大嫂嫂没记住我的名”
“那我就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太史筝,是崔植筠的媳妇。大嫂嫂是长辈,往后可以像爹他们叫我筝,或者大嫂嫂觉得不得劲,叫我植筠媳妇也行。”
仓夷惊讶地抬起头,她的真诚不像是在作假。她跟她们好像不太一样
“我是仓夷。”
仓夷赶忙应了声,“你叫我仓夷就好。我怕植筠媳妇你不认得路,便来接你到一同到泠雨轩去”
她仍是有些羞怯。
太史筝明媚一笑,“嫂嫂有心,多谢嫂嫂,那就有劳嫂嫂带路。”
筝的柔软,温暖了仓夷,她不觉跟着笑了笑,“没事没事,且随我来吧。若是晚了,恐婆母怪罪。”
话音落去,二人启行。
彼时,晨曦照东墙,听昨夜秋未凉。
这一路上遇见的人,皆在太史筝走远后窃窃私语,筝却丝毫不去在意。她只管走她自己的路。
反倒是仓夷在前羞红着脸,徐徐地行。
转角处几株芙蓉娇艳,筝路过伸手轻轻拂去,她想到什么忽然开口问“嫂嫂,我想问问,那泠雨轩内都有谁会在呢”
“嗯这事,别问我,别问我。”仓夷根本没听清身后人在问什么,便急着摇头作答。
太史筝困惑起来,“啊这事连大嫂都不知道吗”
仓夷点点头,筝便随口念了句“连大嫂都不知道的话,那泠雨轩今日肯定有很多人吧。”
“你说泠雨轩”仓夷终是回过神。
这回换太史筝点了头,仓夷这才明了是自己想去别处,“我还以为你要问”
“你若是问泠雨轩的话,大多时候是婆婆和三奶奶在那用饭,有时候二伯母她们也会去。我呢,是日日都去伺候,而植筹媳妇,她原先刚进门那会儿,倒是去过两回,可后来就被母亲勒令不准再去。咱们大房就这般,至于二房,与他们来往不多,我也说不准。”
太史筝瞧着仓夷就是掌事的一把好手,她说起这些琐碎的事,一点也不似方才那样怯懦。
甚至思路异常清晰。
但筝疑问了句,“植筹媳妇”
仓夷回眸答道“嗯,崔植筹,就是咱们大房的老三。跟我家植简是一个妾母,植筹媳妇叫宋明月,昨天你们见过。”
太史筝似懂非懂点点头,她是完全记不清谁是谁。可筝更好奇,“好像是见过。那这植筹媳妇,又是为何被婆母勒令,竟连早饭侍奉也不准再去”
芙蓉花丛外,无人过路。
仓夷闻言却顾盼左右,几度欲言又止。但瞧她思量了半天只道出一句“她啊,话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