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杀人放火,今日桐城县衙几乎没有采取有力措施,城外贼人设旗招人,城中治安形势更不容乐观,留下来的各家都忧心忡忡。所以街坊下意识都有些想要依靠庞雨,纷纷要求庞雨要承担起街道的治安管理任务。
庞雨见众人围着自己,颇有种受重视的优越感,举起手对众人道,“各位街坊你们放心,不是山陕流寇,不过是些本地乱民。但城里终归是乱子不少,衙门一时管不了,但咱们自己要管。衙门不靠这屋子安身立命,咱们不一样,咱们阖家老小都指着这门市过日子,里面还存了各家的货,谁都丢不起。”
一个男街坊道,“雨哥儿你说个章程,此等时刻,咱们正该邻里相助。”
其他人纷纷赞同,显得对如今的庞雨颇为信任。
庞雨迅速的竖起手指,自信满满的道,“咱们要自保,便是两件事。一防火,二防盗,三防抢。大家要组织起来,不能一盘散沙。每家出一个男丁,有多的更好,五人为一组,两把刀三根棍子,每家把家中最大的水缸拿出来放在门口,打火的麻搭两户一把,大家要是有多的就互相匀一下,火来了咱扑火,小股贼人来了咱打贼。要是大队贼人来了,咱们便跑路,男的殿后,让女眷和小孩先跑。。。”
众人都认真看着庞雨,有些还有些兴奋,庞雨对于指挥别人有种莫名的成就感,从上辈子便是如此,见大家纷纷点头,庞雨对眼前的形势很满意。
庞雨停顿了一下,吞了一口口水正要继续,周家米店的掌柜突然打断兴奋的庞雨。
“这话不妥,怎地要女眷先跑,合该当家的先跑。光跑出去些女眷有得何用,她们也落不得活路。再说女眷那许多小脚哪跑得快,先跑也是白跑。”
还不等庞雨答话,鞋店的徐叔也调头离开,边走边道,“那贼子来了必是抢大户的,怎会抢咱们这种小户人家,咱徐家不掺和,谁家有钱的自去雇人。”
这两人撤伙,形势顿时急转直下。
周婶也退了一步道,“咱家只有一个男人,岂能也出一个丁口,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家可没法活下去,就该男丁多的多出些,咱家男丁少,就不去了。”
张嫂子白了一眼周婶,“你家男丁少又怎地,谁家还有几个男人不成,雨哥儿说好要各家都出力,你便想着好事,别人家男人冒着杀头的险在街上守夜,你抱着你家男人在床上睡觉,天下间有这等便宜事,凭啥都让你占了。”
“你怎么说话呢,反正说破大天,我周家也不出男人守夜。”
“稀奇,难道你周家还出个女人守夜,那也没人要啊。”张嫂子嗤笑一声,扭着腰回了自家门市。
其他街坊互相交谈片刻,也纷纷散去,留下庞雨呆在原地,大好形势烟消云散。
刘婶张张嘴,往自家店铺走了几步停顿一会又调头来到庞雨面前,“雨哥儿啊,晚间要是有啥事,别家你别管,特别那周家,最没皮没脸,可咱家有啥事,你千万要搭把手。”
庞雨看着散去的街坊叹口气,“刘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