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谷平静的道,“听闻桐城南监之中人满为患,虽然里面熟人不少,但刘某想着,快班已经够忙的,还是不去给庞班头添麻烦的好。”
庞雨轻笑道,“倒也不麻烦,反正都上百人了,也不少一个。但兄弟上次说过,当欠了刘掌柜一个人情,日后必有回报。在下有个好处是言出必行,今日之前的事,吴兄大可不再担忧。”
“谢过庞兄弟的担待。”刘若谷闭眼松了一口气,他也是在外边躲了一个多月,最主要是担心黄文鼎一伙的报复,好不容易等到民乱平息,回来竟然又要被吴家的事情牵连,现在有了庞雨这句话,他才能在桐城安生过日子。
厢房中的女人还在哭,刘若谷并无要去劝阻的意思,他知道这事还没完,他虽然和庞雨接触不多,但知道庞雨带人上门,绝不会只是要告诉他要还一个人情,庞雨一定会提条件的。
当下对着庞雨小心的试探道,“刘某觉得,庞班头不会单为一个人情如此劳师动众,若是还有其他事,还请庞班头明示。”
庞雨点点头,“你我不绕弯子,信和典铺里面的地契去了哪里。”
“小人……”
庞雨打断道,“我劝刘兄想清楚了再答。我去看过你们信和典铺,大的东西或许不及救走,那地契就一堆纸,压一压,一个包袱就提走了,信和店铺是民乱第三日上才被焚抢,中间的时间,足够你们把地契拿走。”
刘若谷皱眉思索着,庞雨虽然刚才说让他不用担心之前的事情,但那显然是一个条件,若是刘若谷后面不能让他满意,前面的条件随时会收回。
庞雨继续道,“你我都知道,那些地契中,至少半数是诡寄在士绅家,这次桐城多数典铺的东家都要离开,既然没了东家的看管,这些地契又见得光了。刘掌柜不会认为,你拿着那地契便能来户房改了名册,若是户房不给你方便,那些地契与废纸无异。”
“自然是不能,特别是赵司吏被你们逼得去职之后。”刘若谷平静的道,“所以在下回到桐城,看能否商议一个法子出来,可以你我两利。”
庞雨不答反问,“除了那信和典铺,刘掌柜以前帮吴老先生管过什么生意?”
“典铺一定与赌档有关,要说典铺里面生意,田地还在第二,赌档中博戏入迷之时,媳妇也可以当了,信和的房契多半来源于此。”
“地契见得光的我要了,但不白要你的,你拿来作个合适的价卖与我。”庞雨沉吟片刻之后道,“这次桐城三家大的典铺都要关门,我想着总有人要银子救急的,便也想自己开一个,本金我自去想法筹措,账房我另外分派人来,咱们先做典铺和赌档,刘兄还是做掌柜,给刘兄一成的顶身股。”
刘若谷惊讶的看着庞雨,此时的顶身股就是干股,一般大的商号才有。东家用这个顶身股当一个钓饵,让那些掌柜账房之类的技术人才认真效力,一般要做一辈子才能分到一些顶身股,很多东家还食言。以前吴家也是这样做的。这次吴家放弃典铺,其实让刘若谷损失惨重。
庞雨居然见面就给顶身股,这自然让刘若谷惊喜。
“这顶身股不能转让,但刘兄可以分红。”庞雨认真的道,“刘兄的才能,在下是放心的,这典铺、赌档以前怎么做的,以后咱们还如何做,赚得越多,刘兄分红也就越多,这两日刘兄便先想想,如何把这典铺做得更好。”
刘若谷连忙应承下来,“庞班头放心,小人一定用心,不负班头的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