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烈几次打开,那流寇又跟着顶上,两人气喘吁吁的搏斗着,陈如烈身上的锁子甲哗哗直响,外边人喊马嘶,大队流寇正在接近。
陈如烈心中焦急,脸被顶起看不到对方,两手张开抓在对方脸上,凭着触觉摸到了流寇的眼眶,指头用力扣了进去,接着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
身下传来惨烈的嚎叫,手掌跟着一阵剧痛,陈如烈压开流寇的手,只见那流寇用嘴咬着自己的拇指边缘。
手臂挥动着挣脱开后,那流寇眼中流血嚎叫着双手乱抓,陈如烈起身时被他抓住裤子,一时无法移动,他赶紧在旁边抓到一根条凳,朝着那流寇的面门连砸数下。
流寇面部血肉模糊松开手,再没有丝毫气息,陈如烈才满头大汗的坐到地上。
还不等他喘口气,门口嘭一声巨响,残留的半边门板突然破裂,一匹马跟着撞入门来,它后腿在门市中移动一圈,里面的桌椅哗啦啦歪倒一片,那马随即被其他三马拖拽,又出了门外。
陈如烈惊魂未定的躲在一张桌子后,剧烈的喘息片刻,才发现自己身上一件武器也没了,连短刀也不知去了何处,看到那流寇的腰刀掉在门口,赶紧爬过去握在手中。
外面喊杀声越来越近,壮起胆子凑到门口往外看,连绵不断的箭支正在落下,密密麻麻的扎在那些马背上,让马群更加癫狂。
陈如烈不敢出门,他站的位置斜对着那二层小楼的窗口,有三四个骑兵在上面射箭,陈如烈定神看去,竟见到了杨学诗,刚刚拉开他的步弓。
“杨把总!”陈如烈兴奋的连喊几声,但杨学诗却没听到。
陈如烈把头伸出门市一看,街口方向红巾涌动,满街都是流寇,他们踩着马匹尸体涌入街道,脑袋不停的冒起又落下,各种兵器挥舞着,不断有马匹倒下,若是不加阻挡,他们很快会杀光所有马。
陈如烈不用想也知道,而下马的骑兵肯定被马群挤入了门市,不能汇集起来作战,面对街中那些集中的流寇,必须要结队而战,现在只有在桥面上可能有两个小队,因为那里是马群的末端,杨学诗被堵在这处楼上,只有他可以去组织士兵。
想到这里,陈如烈一狠心,闷头冲入街中,冒着箭雨的同时躲避着街中马匹,一路将门市中躲避的骑兵拉出,往桥面的方向集中。
……
嘣一声弓弦响,街口外一名流寇应声而倒,惨叫声淹没在尖利的背景音中,几乎听不出来。
杨学诗飞快的缩回身子,几支轻箭斜向划过,咚咚的插在后面墙板上,
杨学诗再往箭壶一摸,却摸了一个空,插满二十支箭的箭插已经空空如也,看着楼外密密麻麻的人影,心中不由有些恼怒,早知道有现在这么好射的目标,就不该在路途中和那些马兵对射,浪费了接近十支箭。
面前的柱头上有两支箭,伸手抓住箭杆上下一摇,那箭便松了。
侧身朝着街口方向瞄准,源源不断的流寇赶到街口,留在外边的马匹越来越多,受到街中马匹嘶鸣的惊吓,没有主人看管的坐骑纷纷逃窜,猛虎桥南面的旷野上到处都是奔跑的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