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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二栓喊着号子走在河岸上,手中握着一根长绳,和几名陆战兵一起拖着筏子前进,有浮力支撑炮管的重量,他们行进起来比步兵还快。指挥的那名队长身上已经插了两只轻箭,拔不出来就留在身上,仍大声叫喊鼓动陆战兵拖着筏子前进。
几支零散的箭矢嗖嗖的飞过,没有射中陆战兵,唐二栓偏头看了一眼,对岸河沿上有不少流贼的步卒,他们在岸上大呼小叫的朝这边叫骂,一些沿河追来的马兵则不停的放箭,但没有人试图渡河来攻击。
此时已经走了两里,琅琊山下来的河水在此处汇入清流河,形成一个三叉河道,过了这里之后,距离五里桥只剩下三里。
唐二栓眯眼去看,前方河道有几处弯曲,还看不到五里桥的情形,但北方一直有隐约的铳炮射击声,战场不远了。
“作孽哟,又要死人。”
唐二栓边走边低声嘟哝了一句,刚好一阵北风吹来,他又冷得一抖。
他们下河的时候没来得及脱下裤子,上岸之后只能扔掉,一些从他们面前经过护送伤兵的亲兵脱了衣服给他们,唐二栓好歹分到一件,但裤子就没有了,现在一群人都是光腿。
后面有马蹄声,唐二栓回头看去,几名炮兵拖着两匹马,马鞍上面放了炮架,在岸上不远处跟着,一个轮子刚好掉落,唐二栓看到了,他牙齿一直打战,叫也叫不出来,只能不去管了。
一路拖着筏子经过了汇流处,百家下的小河就在此处流入清流河,前面的水面变窄了,但对岸的流贼步卒也被百家桥河水挡住,再没有人往他们射箭。
对岸重新出现了一些混乱的人群,由于隔得不远,唐二栓能很清楚的看出来,都是些老幼妇孺,他们对着拖炮的人指点,不时发出嘈杂的叫喊。
拖炮的陆战兵都没穿裤子,身上的军服也是短的红衣,跟正规的明军外形上差别很大,还有人甚至打着赤膊,对面那些人或许并没认出来。
唐二栓知道这些人是流贼的家眷,或者就是跟着流贼求活的百姓,但他仍分不清这些人算不算流贼,一会是不是要跟他们打仗,他也不想花精力想明白,此时精力都在拖炮上。
过了汇流处之后水面越来越窄,很多时候都在河床里走,双脚上全是稀泥,腿脚冰寒入骨,渐渐要失去知觉。
对面突然间一阵惊叫,河岸上的那些老弱炸窝一般往西逃散。
唐二栓抽空往后看了一眼,**那支骑兵正沿河追来,守备营的大旗在右后方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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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旗下的守备营步兵在旷野中前进,不少人丢失了鞋子有些人被冰棱割破了脚,在地面留下串串的血迹,阵列仍在鼓声中坚持着前进。
陈于王和陈如烈的骑兵只剩下五十骑,他们分成两队,不惜马力的驱逐那些过河的零散马兵,防止他们结成团骚扰步兵。
少量过河的曹操所部马兵未能集结,以目前的状态无法阻止步兵的推进,随着守备营步兵越走越远,曹操部的马兵放弃了追逐。
庞雨在马上站起,用远镜眺望庄朝正的位置,流贼马兵已经找到几处位置,正在陆续过河,第七局仍屹立在河岸上,周围的马兵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