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沉默片刻道,“不知她们是不是潇洒人儿,未必大家都要做个潇洒人儿,姑娘才情艳绝世间,一定会有知音的情郎,女人总是要有个归宿的,但肯定不是谢三宾那种人,就是汪先生为何明知谢三宾居心不良,还让他在此盘亘。”
青衣女子眉头皱起苦笑了一下,接着长长叹口气,丫鬟也没有再多说,只是帮她铺好呈文纸,在另外一边开始磨墨。
女子没有急着动笔,则望着亭外的细雨出神,眼角发现北边的回廊下有人在走动,女子凝神看去,是汪先生和几个人刚到湖边,仪表堂堂的汪先生在廊边的长椅上坐下,一直与身边的年轻士子说话,热情中还带着一点恭敬,那年青士子模样俊秀,气度却颇为沉稳,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
“这个公子可就是今日的贵客?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丫鬟跟着转头细细看了半晌,“怎地我也觉得面熟。”
女子皱着眉头,看着那边跟汪然明热聊的年轻士子疑惑的道,“肯定见过,怎地就是想不起来。”
“这横山别墅中往来都是斯文人,他与汪先生看起来很是亲近,定是士子中的后起之秀,咱们再想想在哪里见过的。”
青衣女子闭眼片刻,好像抓住了一点头绪,但总差那么一点点,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只得睁开眼再看过去,那士子正对汪先生侃侃而谈,两人的神态都很温和。
丫鬟揉揉额头,“我也想不起来,他们谈的必是汪先生最喜好的诗词歌赋,等会听一听或许就知道了。”
……
“大家都是在江面吃饭,庞将军管着安庆陆营水营,若是要徽帮在安庆码头讲庞将军的规矩,在下觉得是,要抽分也罢,要给庞将军捐贡也罢,可算情理之中的事,徽帮绝非油盐不进之辈。”
回廊下的汪然明亲手接过茶盏,递到庞雨的手中,下人又摆好小案,放上三四样点心。
汪然明对等候的下人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休,然后停顿一下道,“但现下安庆出了漕帮,从上江武汉到下江镇江的码头,都要讲安庆的规矩,不然就不准装卸,不停靠码头过路也不行,江面上说扣就扣下了,徽帮被扣的十来艘船中,有多半都不是在安庆江段扣的,有些同乡就说了,这是否有些不近人情,更有打算找科道上本弹劾的。汪某一力拦下来,说或许中间有些误会,先跟庞将军说上话,大家都把话说明白,没有必要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