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达财脸上有点不自然,按等级来说,庄朝正比吴达财高半级,朝廷官职就更没法比较了,庄朝正是游击加参将衔,吴达财在朝廷兵册上就停留在百总,之后进入的文书队是庞雨自己设立的,在衙署中没有编制,所以面对这些正牌的千总时,吴达财一般都比较低调,勤王途中很少与千总争执。
不过庄朝正今天显然是故意跟自己不对付,吴达财当下也冷冷道,“在下就是个寻常文书官,还把腿断了,自然跟庄千总比不得。重步兵是能打死巴牙喇,但某也在王庄亲眼见十来岁的火器兵一枪打死东虏白甲,既是都能打死,那为何不可以用火器兵,攻防都是可用的。”
“那武学火器队在三十里铺的模样也是大家都看到了,他们能怎生的攻,又能怎生的防,怕是都不可靠。”
吴达财心头火起,一点不耽搁就顶回去,“王庄火器队是差些,那是因为只有几把枪,若是枪多了,打一两轮就能杀那许多,就譬如吴某背后还有许多民夫,都在那里扔石头,若是都有自生火铳,自然又不一样。”
“既如此有用,那为何其他军镇都不用火铳?”
“那其他各镇的火炮也无甚用处,为何咱们安庆营的炮兵就有大用,不同人用起来自然不同。”
庄朝正瞥了吴达财一眼,“有何不同?这里说在北方防御东虏一旗,不能只想着村镇,万一在野地遇到,没有重步兵抵挡,火枪如何能打放,顿时便溃了。”
“那要是说野地遇到东虏,重步兵也抵挡不住,不然在铜城驿时为啥不敢离了城墙往南走,那是不是重步兵也不要了。”
庄朝正和吴达财冷冷对视,陈如烈和曾翼云盯着桌面,何仙崖从来没打过仗,听完也不知谁对,只是不停观察桌边将官的神色。
……
砰一声响,一叠文书重重砸在桌面上。
吴达财指着房门的方向怒道,“以为就他懂打仗,这衙署里面谁不是阵上杀出来的。”
文书队直房中,吴达财把改编方案一把拍在桌上,端起茶杯要喝水,一看里面是空的,一把扔回桌面,哐啷啷的转了两圈。
站在墙角的汤盛过来的拿起茶杯,提着水壶倒水的时候才发现水壶也是空的。
“进了直房就要先顾着看茶水文书,不知道自家用心,老子守门鞑子都冲不进来,你守门让个什么人都进来了,那火器队都给你教了些啥,怪不得庄朝正要糟蹋你们火器兵,井水在曹书办桌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