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骡马驴价各不相等,总数还未算得明白,若是人死伤按军中计,总计应在四千上下。”
“滁州这里剩下的现银可够支付?”
“近日买卖进出,现银应还有三万上下。”
庞雨停下院门前,等待片刻之后道,“本官的军队不光能打仗,还是仁义之师,得讲个信用,浦子口这个地方水陆要冲交汇之地,更应当如此,算下来多少依数补给他们,此事由你和蒋国用一起办。
侯先生听到蒋国用三个字,知道庞雨还是要蒋国用监督,那就定会一一核实。
庞雨看看侯先生道,“军需这些事情,本官原想让余先生来做,然则余先生不胜舟车,办军中的事情还是有些不便,侯先生便暂且辛苦一下。此事办完之后,再写一份报道给何仙崖,最好是采访几个死亡夫役的家眷,有名有姓的,内容加工一下,要动情一些。”
侯先生愣了一下道,“这死人的事如何能动情。”
庞雨看他片刻突然笑道,“忘了没有记者,样样都缺人,写报道的事情,暂时只能侯先生分担,总之就是要体现咱们守备营不光能打仗,还言而有信、心系百姓。报纸看的人多,请先生多费些心力。”
“那属下写毕请大人斧正。”
庞雨只得应承下来,守备营现在仍是一个小庙,各方面人才都不足,庞雨想做的事又超出此时的常规,很难找到合适的人才。
此时院门内突然一声凄厉的嚎叫,庞雨闻声缓缓走入院门,中间的庭院里摆了三具尸体,周围还有成堆的带血棉布,一些女人蹲在地上洗着布。
庄朝正匆匆从正屋门前走来,面目憔悴的迎向庞雨,“见过大人。”
庞雨看着地上的尸体道,“今日又死了三个。”
庄朝正应道,“两个第七局的,一个第一局的。”
旁边一个厢房里面又一声嚎叫,接着是桌椅倒塌的声音,有人在里面惊慌的叫喊,门口几个女人却不敢进去帮忙。
“禀报大人,那屋里几个重伤的已痛得失了魂,按也按不住,有一个怕也过不了今日。”
庞雨点点头,转向侯先生道,“本官没记错的话,从战事结束到现在,伤重不治的已经有七十多人。”
“确实如此,第二日上死得最多,有三十多人,其后每日渐少,属下每日去计数看过,但凡中在胸腹的刺伤,就没有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