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先生擦擦额头的汗水,“属下明白怎么做了。”
“本官再提醒侯先生一句,有些不合适的人,不是从文书官换到衙署里来,既然不识大体,就逐出守备营,天下人才甚多,不要担心无人可用。”
参会的蒋国用、庄朝正等人都正襟危坐,只有侯先生一人站着,庞雨也不让他坐下,转头让杨学诗继续汇报。
此时门外卫兵报告,接着何仙崖匆匆进来递过来一份公文,口中低声说道,“道台大人刚发来的令信。”
庞雨直接问道,“可是何处的塘报?”
“桐城有小股流贼由间道入枞阳,烧毁仓廒一处,咱们驻枞阳的水营随即赶到,杀死流寇七人,余皆逃散。道台大人认为此为巢县大股流贼前哨,大队将随后攻打枞阳,让大人亲自领骑兵赶到孔城镇。”
“现在才发来。”庞雨早已经收到了水营的塘报,伸手接过令信看了看,“不过数十贼寇,各处未获确切敌踪,又要将兵马散于数县,届时宿松再有警,是不是又要本官一天内赶到宿松。广济方向的寇情,他有什么应对?”
“命水营陆兵赴宿松隘口淳风堡设防。”
“水营陆兵……连史道台也知道了。不过那淳风堡高居山巅,流贼把下山处一堵,一个兵都出不去。”庞雨把令信随手放下,“答复道台大人,我部骑营已调赴太湖,水营陆战队驻防望江,尚有援救江南之责,不敢轻调。”
何仙崖不知道方才的会议内容,听了低声劝说道,“那大人看是不是派部分兵马,一个兵不去恐不便交代,毕竟兵备道就是管兵的。”
庞雨皱眉想了片刻,目前南京钱庄发展良好,手中银钱充足,道台衙门的钱粮对他越来越不重要,史可法手中的兵力也完全无法压制守备营,张国维那里也告不了庞雨的状,唯一占优势的就是官衔。
目前最让庞雨反感的,就是史可法越过自己调动守备营,但若是完全不买史可法的账,会给属下一个不好的示例,而且自己仍在朝廷体制内,撕破脸也颇多不便。
何仙崖虽然没有参会,但第二司的事情也有耳闻,他见庞雨模样就大致猜到何事,当下思索一下道,“属下有个主意,安庆当大贼处,不外乎宿松、桐城,沿山多小贼而已,咱们可向道台大人提议,守备营单独防御一方,要么宿松方向要么桐城方向,也省了调来调去数百里。当大贼之时,再由道台大人调遣进剿。”
几个参会军官都在微微点头,他们对于军令的混乱也有怨言,安庆是东西长南北短的地形,如果明确一个专责防区,守备营更便于部署,也不必和道台衙门不停的冲突。
“这个提议不错,以后何仙崖参与军议。”庞雨说罢站起身来,“本官明日去桐城见史道台,何仙崖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