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像生长在深渊底部，于漆黑泥土中吸取养分，能开出的透白色花朵的有毒植物一样。安静清丽，罕见又迷人。偶然见光就能让所有人惊艳，但伸手去碰又会付出极其高昂的代价。
只是他自己从来不知道，也不是故意生长成那样的。
秦衍的手指心不在焉地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又敲了敲。
片刻后，秦衍才开口问道，“你是怎么进入伊甸园教堂的”
林浅文的牙齿上下撞击，他又朝后挪了一点，“我在那捡剩饭吃。牧师看我可怜就，就让我擦桌椅。”
缓冲带区的人怎么或者都不奇怪，秦衍漫不经心，“那你是怎么由一个beta变成oga的呢”
林浅文绝望而震惊地摇头，就想要否认。
旁边的军医冷不丁插嘴，“不用否认，你的身体检查我做过，各项数据都不对。这两天你的腺体也呈现出持续增长的状态。”
秦衍随意将悬浮屏转了下，“虽然没有查到你的合法身份，还是找到了一些曾经认识你的人证明，你在两年前还是个beta。”
林浅文眼珠混乱地晃动，最终还是停在了周铭身上。
“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告诉他们，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嘴唇颤抖“从两年前开始
，我就被肖恩牧师安置在了一间小房子里。他隔几天会过来给我打一针药剂，有时候还会让我吃一些不知名的药片，我脑子昏昏沉沉，什么都记不清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转变成oga。”
林浅文这四天的状态和他说的一致，广薇在心中信了五分。
但周铭和秦衍都没有说话。
林浅文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你说的杜嘉妮，我听过她的名字。肖恩牧师说过，只要我听话，好好养身体，以后也能和杜嘉妮一样过上好日子。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谁，更不知道什么帝国的二皇子。”
“肖恩牧师只告诉我说，以后要和很多很多的aha但听话就会有钱，有房子有车。”他的眼泪砸在周铭的手背上，“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坐在旁边的秦衍嗤笑了一声，林浅文浑身一颤，受惊般抓住周铭的手。
秦衍微微倾身，捏着林浅文的指骨，手下丝毫没有留力，几乎能将林浅文的骨骼捏碎。
“你不会打算等所有人都离开以后再私下审问他吧。”秦衍问周铭，声线近乎温柔。
林浅文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愣。
“什么什么”他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在伊甸园背后的组织中，像你们这些能由beta转化为oga的人很珍贵，杜嘉妮能被你的组织一直捧到二皇子身边，没道理你被被弃之如敝履，由几个不入流的混子带着，在早已人去楼空的地方独自忍受发情期。”
周铭顿了顿，“唯一的解释是，你才是那次行动的指挥人。你带人转移走了豺狼的所有货物与人，本来也该跟着最后一批货离开，但腺体突然出了问题。不得已，你只能留下来熬过不适期。那几个不入流的打手，是你留下来看门的。”
还有一点周铭没有说，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克洛伊也是利用林浅文和伊甸园背后的组织联系上的。
真相往往藏在看似荒唐的表象之下，只要足够细心，很容易就能发觉。
病房里安静得吓人，林浅文就像是被按下了静止键的人偶一样，凝固在原地。
下一刻，他陡然暴起，朝周铭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