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无所谓了,宴世江山九百年,这一代也反正到头。当年那位气运滔天的人皇肯定想不到,多年以后,报应终于报到了后代身上。
“咳咳咳子夕。你把,沙盘,拿来。”
宴子夕抹了抹眼泪,赶紧拿来。姜郁时颤抖着手指,指着沂水岸边崇山峻岭之后一处地方。
“燕逆善战,不得小觑咳,适才臣已看过,叛军已经越过齐山,往沂水来。来势汹汹,大战在即。”
“咳我们也当,咳,早做准备。”
“以西凉一贯作风,决战之地,多半在此。”
他目光幽深明灭,手指之处正是北幽最南天险。
西渡城。
数百里外,西凉军营。
夜色深深,烛
火幢幢。燕王也将一枚红色的“将”棋放在图之上“西渡”二字之间。
西渡之地位于北幽沂水南岸,既是连接西凉与北幽的要冲,亦可通往北方的草原地带,尤其河谷地区地拥有丰富的农田,支援北方多地的粮食供应,形势对于控制整个北幽的格局都至关重要。加之当地地形复杂,河流纵横,易设置布防与调遣。
可谓兵家必争。
很快,西凉军抵达西渡前隘口的丰城。
清早之时,何常祺便鸣鼓宣战、攻打正城门,另一边赵红药则用贴身鹞鹰通知内应打开西门。很快西凉军便成功冲入西门,两队人马长驱直入。
何常祺“喂,都没什么阻碍好不习惯啊不会有什么诈吧。”
赵红药“你怕不是太久没人收拾皮痒。北幽军一向不禁打,你当每座城池的守军都是月华城主”
北幽守军确实不是月华城主,见西门失守,就赶紧慌慌张张退守其他三门。城中既没有伏兵,也没有人埋了一堆柴火准备关门烧鸟,直接兵败如山倒。
正午时分,剩下三门也逐一攻下。
燕王背着手站在城头,编的长长的辫子像一只长长的花尾巴,迎风飘扬。
城下沂水已是一片冰雪,隔岸相望,远处一马平川的雪原。
而在正前方巍峨的北归山后,就是这次的天险西渡城。
很快,燕王下令,何常祺沿洛水布防。副将云临负责后方粮草运输。赵红药、师远廖为奇兵。
一切布置井井有条顺下去,馋馋也已经跟着宣萝蕤的侦查岗哨飞了一圈回来。
不出所料,对面北幽军亦在增兵。
数日后,西渡大战在即。
那日夜里,燕止给手下将领下了一个闻所未闻的命令。
“记住,此战往后,若遇不测,可败,可逃。不可战死。”
“”
别说西凉从古至今民风彪悍,武将世家更是一个个家训不是“不服就干”、“无嚣张毋宁死”、就是“马革裹尸最荣耀”。
就说他们年轻一代,哪个不是几岁、十几岁跟随父母征战沙场,前所未闻这种违背祖宗的命令
但赵红药等人也只是片刻不解后,就马上明白过来。
就,虽然,他们这一路过来都还不曾遇到那黑衣尸军,但没遇到,不代表就没有。
更不代表他们可以轻易放松警惕,让敌人有机可乘
毕竟死了埋了半年的王子,尸首都能被从坟里被挖出来充当刺客。
怎能让人不忌惮。
更不要说死人尸化以后,明显还变得比生前更强当年活着的雁弘雁真,实力可谓普通得没眼看。宣萝蕤身为西凉四大将军里唯一的文职将军,成天四处游荡写话本最为疏怠武艺,都可以穿着裙子一人单挑两位王子并把他们双双打趴。
可成了尸将之后的雁真,却要四大将军一起合力才能制服。
想到此处,赵红药何常祺等人不禁各自心惊。
燕王考虑的对
区区雁真死后都能那么强,那万一是他们四个战死,再被做成傀儡,那还得了直接强如燕王,强无敌
还打什么,不要打了。
就算师远廖与何常祺这种常年怀揣着有朝一日赶上燕王、超越燕王的远大梦想之人,也绝不像以这种方式迎头赶上
众人当即定下契约,谨遵西凉王教诲。从此善变灵活、见机行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从今以后,西凉将领谁以身殉国谁是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