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素雅,有点孤寂。
慕广寒心脏一阵窒息的疼,又瞬间融化成酸软的一团。
风灯缓缓落地,那一刻,更多铺天盖地的自责无比、愧疚难当。是谁,是什么人,何德何能,让燕王大冷天的坐在台阶上等他。
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很可笑,他竟觉得幸好他清醒
他真的清醒吗
燕止又会觉得他清醒吗不过是一点点的老生常谈、被辜负的曾经而已他却像一个疯子,莫名其妙地大半夜丢下他、伤害他。
“燕止。”
他的声音骤然哑
涩。
身体里的血液涌动,周身酸软难当。他小心翼翼凑到燕止身边,努力想要回忆策论上“难哄怎么哄”一章,却脑海空白,一个字也记不起来。
“燕止,我适才只是做了噩梦,一时糊涂了。”
“不是故意跑出来的,对不起。”
“我知道错了。”
“”
燕王的手指,被冻得微凉。
他抚上去,一阵剧烈的心疼难忍,赶紧脱下外衣给燕止披上。怎奈他却忘记了,自己这一身全是换的洛南栀的衣裳,一阵浓重的栀子花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很明显他刚才是从哪儿回来。
慕广寒登时,更加手足无措、心虚不已。
燕王最不喜欢洛南栀。
或者应该说,不是不喜欢,只是一直以来燕止都对他颇有敌意。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燕止对着邵霄凌、卫留夷等人,从来宽宏大度,却唯独对南栀
尽管他解释了很多次,他与南栀真的只是好友而已,可是
“”
他适才,如果是去邵霄凌那里就好了,真不该去找洛南栀
燕止刚才的眼神,就只是有点孤单、寂寞而已。
这一刻,短暂沉默后,再抬眼已经是他熟悉的枭雄样子。阴测测的,像是想要亲手刀了他
好在,燕止到底还是心疼他,不舍得他在雨后的寒风里冻太久。
回了房,依偎着坐在火炉边烤火,燕王这回甚至懒得伸手搂他了。
而他,则很有点很不值钱的样子,一会儿帮燕止拧一拧湿了的袖子,一会儿撩起燕止的银发去热的地方小心烤着。就这么忙前忙后了一会儿,回过头,燕王依旧默不作声,只眯眼瞅着他。
“”
他讪讪,又缩回到燕止身边,手指爬呀爬,小心勾住对方手背。
燕止看了他一眼,挑眉,等他开口。
半晌等不到,燕止磨了磨牙,主动问他“你既说做了噩梦。那,做了什么噩梦”
“”
“说话。”
他吞了吞口水“就是,普通的噩梦。”
“哦。”
燕止不高兴了,慕广寒如坐针毡。
怀里人半夜发疯,跑出去一圈回来,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确实这情况换谁,谁都得不高兴。
对此,慕广寒也很是愧疚。
但,他总不能就这样把一切和盘托出吧难道要他睁着眼睛跟燕止说,你失忆前就是我的那个前夫,但因为你骗了我,让我记恨至今,所以我才会梦里发疯
他又怎么能对着燕王说出这的话来
燕止在他眼里,真的不是顾冕旒。
哪怕以前是,如今也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