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电影看下来,宋杳的脸红成了苹果,手心是焦糖味的黏腻。
暑假忙着搬家,从住了十八年的玉兰小区搬到海棠华苑,宋杳一趟趟淌着汗地忙着亲自搬运她那些宝贝书籍,压根没时间出去旅游。
于是将宝贵的空闲时间都一股脑丢到了相机和空白文档上,脖子上挂着好几台相机每天满淮市乱窜,一回家就蹲在电脑前对着键盘敲敲打打。
拍些转瞬即逝,写些虚无缥缈;帮着张虹做些家务,跟着宋清平学做菜,串门去隔壁陪着恢复期的陈秀兰随便聊聊天打发时间;偶尔约着还沉浸在考上z大喜悦中的陈桢桢出门逛逛街
宋杳漫不经心地熬过这一个暑假,没见到周霁年几面。
偶尔撞见,他总是行色匆匆,清瘦了很多,也沉默了些许,但总会冲她扯开个笑。
在两家一起合办的升学宴上,还是忍不住偷偷问他,“抽烟是什么感觉啊”宋杳眨着眼,盯着周霁年问。
这是暑假后的第几次对话呢四五还是六
周霁年搞不清楚,于是认真看着她圆圆的眼,看她额头泛红的小痘,看她翩飞的睫毛,看她小小的鼻子,回答的语气是与灼热目光相反的轻飘飘,“没什么意思,挺呛的。”
没听到预料的有趣回答,宋杳一下蔫了,对话的念头像是薄薄烟雾一般忽得消散,眼神飘忽,左顾右盼着寻着理由,想跑离此刻与周霁年相顾无言的尴尬界面。
只是刚悄悄迈开腿,她就又被周霁年唤住。
不知从哪里掏出几张小纸片,周霁年对着宋杳摊开手心,“喏,前几天出席活动,看见你之前很喜欢的民谣歌手,帮你要了几张签名。”
宋杳兴冲冲地去拾,手指轻轻触到他温热的手心。
是一朵花忽然砸落在手心上的触感,周霁年莫名觉着痒,只用力攥了攥手。
对着龙飞凤舞的签名辨认了好久,宋杳才艰难认出是哪个歌手的签名,敛了表情,却努力调动着语气,足够诚恳认真地冲他说了声“谢谢”
确实是她之前喜欢的歌手,但也只是之前喜欢而已,自从关于这个歌手的一些抄袭黑料爆出,宋杳就把他拉入黑名单了。
但还是谢谢周霁年的一腔好意。
如果是以前,此刻的宋杳应该会撅着嘴,恼他不知晓她喜好的变迁,但或许那个瞬间的周霁年也不可能不知道她此刻最喜欢的歌已经变成了rb。
所以到底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尴尬境地的呢
宋杳搞不清楚。
捧着宋清平在高考后给她新换的手机,在名为“重生之我是闪亮大文豪”的三人小群中发问,宋杳对着二十六键键盘无从下手,写了一堆,也长按删除键全部删掉。
青梅竹马的变迁落到消息框中,只沦为一句“你们说抽烟是什么感觉呢”
迟椿回得很快,简简单单一句“挺苦的”
连城紧跟着也回了句“跟喝瓶冰啤酒和喝溜冰黑咖是差不多的感觉,晕眩,抽离”
这个三人小群是去上海参加文学比赛时建的。
三人都是参赛选手也都是文科生,迟椿和连城都大宋杳一级,在备赛群中聊了几句而认识。
在上海的漫天细雪中交换自己酸不溜秋的文青梦,算投缘,也玩的到一起去,于是就建了了个群,漫无天际地乱聊。
不知从哪里谣传的酒精和烟草可以激发写作灵感,于是那时很多文艺青年都偷偷去尝这滋味。
迟椿是不同于她乖乖女脸蛋的胆大,三人中最早学会抽烟喝酒的都是她;连城被迟椿随便一激就不甘落后地也去尝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