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军?”王景一惊,“那皇上还会来这儿吗?”
“唔。当然会来。”贪狼踏进一步,看向天空,“日出之时,燕皇就会到这里。到时候,就看你的了。记住,要激起燕皇的舐犊之情!”
王景心中一颤,随即坚定下来。以后,自己的孩子,就是皇子!王佑这个名字,除了在自己的心底里提起,其余的时候,想都不能想!
他半信半疑地看向远方,夜幕浓厚:“那我们现在?”
“你等在这里便是。”贪狼冷声道“天命有恒,绝非一朝一夕。我等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先行告辞。”
“等……”
“记住。天命不可违,”王景被贪狼盯着,像是被一只饿狼咬住了咽喉,“天命的因果,已成定数。你我只需顺应天命,迎接新的君王就好。”
还不等王景出声,只见贪狼与破军双脚点地,卷起一阵落叶,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秋夜寒冷,王景抱紧了怀里的孩子,无奈之下,也一头扎进夜色之中,披荆斩棘,摸索着向着猎场正中前进。
次日天明,碧空万里,刘威扬带着一支小队,策马而至。刘威扬身着紧身武弁,策马于前,背负挽弓,箭袋里却不见一支箭矢。赤忠与苑令侍奉其侧,侍卫不过十数,跟在三人后方。
苑令心里嘀咕,自从荼妃娘娘怀了身孕,这燕郊猎场便一直无人问津。自己兢兢业业地照看了一个春秋,等到的却是荼盈被废,猎场征收的消息。看向身侧的燕皇,弓弦上的灰尘都还没有抖去,自己的这个官儿,恐怕也当不了多久了。
而刘威扬沉默不语,一言不发的地环视着葱郁的猎场。目光所及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不合时宜的回忆涌入刘威扬的脑海。他茫然地行进在猎场之上,任由从骑来去追逐猎物,无动于衷。
思绪,已经飞扬在虚无缥缈处。
一望无际的北方草原之上,年轻的刘威扬跌坐在地上,仰视着那名身着晚霞的少女。刘威扬从未见过那样纯粹的眼眸,清澈的勾人心魂。还不等刘威扬狼狈地站起,就听见对方孩童似的笑声:“什么呀,骑马的技术那么烂。”
只记得当时自己狼狈的起身,赌气地想要回敬几句,看着少女纯洁的笑,却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那一笑,将刘威扬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帝王心境,再度搅得天翻地覆。
荼盈那一笑救了刘威扬,让他日渐冷却坚硬的心,还能为人父与人夫,还能感受到普通的幸福。
可现在,燕皇却因为帝王的身份,眼睁睁看着荼盈身死,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世人贬的一文不值。
“皇上。”
刘威扬恍然间回到现实,不知何时,胯下的马已经停下步伐,正低头嚼草。赤忠毕恭毕敬地立于马下,正递上一条丝巾手帕。刘威扬摸了摸脸,满是泪痕,他接过丝巾,握在手里,也不擦拭,还是呆呆地望着远方出神。
赤忠和苑令对视一眼,无奈摇头。赤忠只好重新翻身上马,等着皇上的座驾吃饱喝足,继续悠哉地走向其他地方。
突然间,灌木丛中传来一阵异动,苑令疑惑的转过头,却并没有发现异样。赤忠随口问道:“怎么了?”
“赤公公,没事,没事”苑令讪笑着,“臣刚才看见了只兔子——”
“唔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