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才识相地没有问他为什么是两辈子,这种冒犯的问题他问不出来。
——回忆结束。
温墨亭将啃得一脸毛毛都沾了汁水的小狼崽抱起来放在腿上,用手帕把它擦干净:“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那大夫说得严重了些。”
当天于轻衣也听见了大夫的话,闻言一喜:“那么说来,温公子你也是有喜了?”
温墨亭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的话题变得这么快,犹豫地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才轻轻点点头。
于轻衣将椅子往他身边挪挪,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程君才也不方便去参与双儿和女人之间的话题,便起身四处看看,就看见姚颖沉着一张脸扭头走了。
他心里留了个心眼,姚颖若是听见了什么或是察觉了什么,恐怕是不会安生。
……
一个月后,大船重新回到双溪村的码头,这个时候恰逢正午,天气也热,就连打渔的人也没有,更别提注意到这边动静的人。
一行人默默地卸货下船,姚颖下船的时候崴了脚,却不愿意让船队中唯一会医术的温墨亭给他看诊,这些日子下来船队众人也算是摸清楚了姚颖这个人——不好相处,动不动发火。
没人愿意和他接近。
他今天又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连自己手下的人都骂了一顿,此时孤零零地坐在路边,却没人愿意去搭理他,哪怕是他的人。
“别管他。”谢修悯拉着温墨亭到一边躲太阳,海上有风还凉快些,到了陆地上才觉出太阳的毒辣来,他脱了外衣给温墨亭挡在头上,“晒不晒?”
“还好,你呢?”温墨亭摸了一把他滚烫的手心,“你好热。”
“正常。”谢修悯笑着把他和于轻衣一起带到路边树下,看着程君才使唤人去叫马车来,“于姑娘还好吧?”
于轻衣点点头,她穿得单薄,此时只觉得有些晒人,倒不是很热:“我还好……哎,那边不是双溪村打铁的钟叔吗?他怎么大中午的还在外面跑?”
谢修悯也看见了那个热得一头是汗的中年男人,大步迎了上去:“钟叔,你跑这么快是怎么了?”
钟叔拍了一下腿,站着喘了口气,解释道:“我在东头收拾东西呢,看见有船过来就知道是你们……不对,重点不是这个,等等……我得缓口气……”
“怎么了?”温墨亭看钟叔脸色不像是没事,赶忙跟过来问道,“钟叔你没事吧?”
“谢公子,你家出了大事啊……唉不对,是你爹家出了大事啊!”钟叔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凝重,“你们出去的时间太长,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
“那就挑重点说。”谢修悯皱眉道。
钟叔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你还记得方余吧?在你们走了没几天之后,你那个继兄他被金世昌赎了出来,可谁也没想到……”
说到这里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很可怕的事,使劲喘了口气才继续道:“他出来的第一天夜里就把金家灭门了,一个都没留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