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闻被他突如其来的冷幽默逗笑了,咯咯地说“那我今年生日愿望就是你叫我哥哥。”
谢鹤语一踩脚蹬,自行车从喻闻身边风一般划过,嗓音散在风里。
“等你生日再说吧。”
当然,这一年的生日,喻闻并没有许愿要一声哥哥。
因为这一年生日,谢鹤语不在他身边。
谢家有个习惯,不管一年到头在哪里,过年一定得回老家,每逢过年,隔壁就会热闹起来,谢鹤语虽然没有一个健全的家庭,但有很多爱他的长辈。
喻闻生日正好在过年前夕,一般这种时候,谢鹤语一定在南城,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但喻闻的生日,谢鹤语从来没缺席过。
今年是个例外。
谢鹤语姑姑结婚,婚期与年节相近,谢嘉林算着时间,觉得来来回回麻烦,索性带着谢鹤语在那个城市过年,给新嫁的姐姐撑场面。
谢鹤语打电话来跟他道歉,声音低低的,说了很多话。
“回去我给你补礼物抱歉”
喻闻难得见他这样有活人气儿,说话的时候有很多语气词和停顿,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他的斟酌和小心翼翼。
谢鹤语没活人气这点是公认的,他过分沉默,心事从不诉诸于口,隔壁阿叔时常为他的身心健康发愁,相比起来,喻闻竟然是最了解他的那一个,至少能从他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他是开心还是不爽。
“你紧张什么生日每年都有,又不是天大的事,你不在就不在呗。”话音一转,喻闻道“但是我要两份礼物,回南城第一时间补给我”
谢鹤语沉默半晌。
“你不是要许愿我叫你哥哥吗”他声音更低,低气压中夹杂着些意义难明的质问。
喻闻一怔,没心没肺地笑起来,说“你还记得啊我都忘了,当时跟你开玩笑的。”
后面又聊了几句,谢鹤语兴致不高,很快就挂断了。
晚上切蛋糕的时候,谢鹤语恰好发信息来,问喻闻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粗心的母上大人买蛋糕忘了拿生日蜡烛,喻
闻就跟谢鹤语说想要仙女棒。
家里只有白蜡烛,不吉利,最后一家人用打火机代替生日蜡烛,给喻闻过了一个缝缝补补的生日。
他们家没有守零点的习惯,吃罢晚饭,喻父说明早再给他煮一碗长寿面,大家就各自洗漱回房去了。
这个年纪的高中生,哪有睡得着的。
喻闻闷在被窝里打游戏,刚准备匹配,谢鹤语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
电话那头人声嘈杂,听着很热闹,还有时轻时重的音乐,喻闻兴致勃勃地问“姑姑结婚了就今天”
谢鹤语“不是,在商场,挑东西。”
“哦”喻闻拖着尾音,在床上翻了个身,说道“替我跟姑姑问好。”
谢鹤语说了声“嗯”,随后又是一阵沉默蔓延,喻闻正纳闷他打电话的用意,却听谢鹤语道“第二件。”
喻闻怔愣一瞬,飞快反应过来,眉开眼笑,“第二件礼物嗯,我想想”
“我想想到了你给我放仙女棒”
谢鹤语那张臭屁脸捏着仙女棒挥来挥去,场面一定很有意思。
谢鹤语对他的小恶作剧不以为意,结束话题就要挂电话,喻闻急忙说“你不跟我说生日快乐吗”
电话那端又是一阵斟酌的沉默,最后谢鹤语撂下二个字“晚点睡。”
晚点睡
看来他想卡零点啊。
喻闻倒回床上,继续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