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都是模糊的色块，按着胸口踉跄往前走着，却感觉氧气根本无法透过肺部供给越发昏沉的大脑。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楼梯边，踉踉跄跄地抬脚马上就要摔落下去。
下一秒，他感觉手臂忽然一紧，紧接着自己被人近乎慌乱地拉入一个稳稳的怀抱内。
“你到底怎么了，师父”
梁士宁将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的人一把抱在怀里，终于忍不住猝然开口。
怀里的人似乎意识已经有些不清。
他头颅低垂，伏在梁士宁手臂上，薄薄的眼睑疲倦闭合，色泽浅淡的双唇微微张开，发出急促的呼吸声。
半晌，梁士宁听着应淮低声开口“带我离开这儿，梁士宁。”
“我不能，不能在这儿”
我不能在这儿发病。
梁士宁迅速听懂了应淮没有说出口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手上使力，将人稳稳抱了起来。
怀里的人因为这轻微的颠簸发出难耐的一声闷哼，倏然攥紧了梁士宁的衣袖。
梁士宁下意识放轻了脚步，低声开口“你要去哪，师父”
应淮偏头将脸埋在梁士宁怀里，他藏在口袋里的手摸着已经完全空了的药瓶，半晌都没有说话。
梁士宁也没有催。
他单手将外套脱下将人整个罩住，隔开周围的目光。
过了几秒，他终于听到怀里的人细弱的声音传来“我要回家。”
梁士宁愣了一下，下一秒，他听着应淮一字一顿轻声开口“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梁士宁迅速给李想发了消息。
没过多久，李想就开着车迅速赶了过来。
梁士宁抱着人坐进车内，一路上，应淮整个身子都在不停地发颤。
他呼吸急促又痛苦，身上很快就被冷汗浸湿了，疲累的几乎连眼皮都无法睁开。
但偏偏他整个人还是清醒的，似乎靠着什么，挣扎着不想让自己陷入某个状态。
梁士宁将药物塞到他舌下，一遍遍在他胸口慢慢按摩着
。
他盯了应淮几秒，忽然伸手去探应淮藏在口袋里的手。
下一秒6，他看着应淮的身子果不其然骤然一缩。
梁士宁皱了皱眉。
他第一次不顾应淮的意愿，强行将手探了进去，在碰到应淮掌心的那一刻，果不其然感到指腹粘上了些许黏腻。
怀里的人低低地“呜咽”一声，梁士宁脸色瞬间变了。
他迅速将应淮的手拿了出来，果然看到了掌心上点点带着血色的掐痕。
“应淮。”梁士宁咬牙。
怀里的人清醒了几分，甚至此时还有心思微微勾了勾唇“保持，清醒。”
他低低地闷哼了一声，下意识又想伸手去掐自己的掌心“不能睡”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应淮勉强撑起眼皮，却看到梁士宁将手掌直接叠在了他的手掌间。
应淮双唇颤了颤，他有些恍惚地抬起眼“你干什么”
“想睡了就掐我，”梁士宁强行将手指挤进应淮指缝间，牢牢扣住，“我知道了，会叫醒你的。”
“不用只靠自己的，师父。”
又一阵恍惚感袭来，应淮闷哼一声，手指下意识想要使力，但下一秒又想到什么，倏然放松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