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是笑眯眯漫不经心的模样,要不是这次的嗜睡无力的症状太过明显,梁士宁几乎又要被他骗过去。
他垂下眼平静了一会儿呼吸,低声开口“那现在有什么办法吗”
似乎是梁士宁的神情太过沉重,郁雾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又重新轻松了起来。
“别那么担心,办法肯定还是有的。”
郁雾直起身,轻轻吸了一口气“首要的肯定就是要好好养着,别多思多想,我会给他调整一下治疗方案的药物。”
他看了梁士宁一眼,又恢复了一贯懒散的语气“这次演唱会结束之后你们就没什么事了吧你刚好找个地方把他好好养着反正你不早就想这么干了。”
梁士宁
他一时间也无法反驳,静了几秒,低低地应了一声。
下一秒,他听着郁雾的语气忽然又沉了下来。
“不过有一件有一点奇怪的事,他焦虑的主要来源是来自你们。”
郁雾抬起头,若有所思地开口“或者说主要来自于你。”
梁士宁愣了一下。
他有些恍然地抬起头“什么”
郁雾没有立刻说话。
他观察着梁士宁的神色,半晌,低声开口“具体的事情我也不能跟你细说。”
“粗略来讲,他是担心有一天你们会都离他而去。”
他话音刚落,便看梁士宁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郁雾迅速捕捉到了他神情间一闪而过的悲伤。
郁雾皱了皱眉。
他忽然又想到了上次梁士宁跟他说的有关疗养院的事。
郁雾盯着梁士宁,状似不经意地轻轻笑了一声“梁老师之前不会干过什么对不起应老师的事吧”
梁士宁神情有些恍惚。
他下意识想要开口说什么,便听郁雾不紧不慢地先一步开口“除了你俩师徒纠葛那件事我知道应老师说的肯定不是那个。”
梁士宁顿了顿。
他神情再度沉默了下来。
郁雾也不着急,盯了他半晌,缓缓开口“说起来,我稍微查过一点应淮说的疗养院的事毕竟我想看看到底是哪个疗养院那么缺德。”
郁雾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但很意外的是,我发现,应淮并没有进过任何一家疗养院。”
梁士宁整个身子紧绷到了极点。
他下意识试图反驳“说不定并不是真的疗养院,只是一家普通的医院改的”
“我联系了应淮的上一个心理治疗师,拿到了他的全部治疗档案,上面显示他从未因为心理或精神问题入院过。”
郁雾耸了耸肩,小声又嘟囔了一句“而且他最开始连基础治疗都没有坚持,我过去找人家要治疗记录的时候,还被人家唠叨了一顿。”
梁士宁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开口“万一是应淮记错了”
郁雾笑了起来“很遗憾,催眠中潜意识映射出来的事是不会骗人的也就是说他确实经历过这些。”
郁雾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所以我现在好奇一件事。”
“应淮这个各种地方都查不到的疗养院经历,梁老师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他轻声开口“甚至在应淮自己都失去那段记忆的情况下,能从另一个角度将事情进行叙述。”
郁雾抬起头,目光微闪“我有时候怀疑梁老师和应老师是不是单独经历过什么。”
梁士宁倏然抬起头。
“我只是想要救我的病人,”郁雾抬起头,“如果根源不消除,应淮会一直被这个情绪困扰你比我更清楚这一一点。”
他们没有注意到,椅子上原本昏睡的人眼睫颤了颤,放在扶手上的手指一点点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