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岐面色黑沉,刚要回话,却被韩庄及时打断,语有无可奈何的叹息,“好了好了,都消停吧,这朝廷援军和那谢晋的两个儿子都来了十多日了,却还是一点动静没有,我也不妨直言了,他们究竟是冲着黄崖寨来的,还是冲着我们来的,二位心里应该都有了计较。”
宋睢重重一哼,振袖坐回,“当初就不该指望那谢晋派兵来剿匪,这下倒好,匪还没剿呢,我们倒是先岌岌可危了起来。”
祝岐言语也不甚客气,“宋兄好一个事后诸葛亮,当初你不也赞成借外力剿匪吗怎么现在倒成了我和韩兄的错了”
又不等宋睢回话,韩庄稍扬了声,“事已至此,论从前或是论不该都无甚作用了,当务之急便是同仇敌忾,一举结力先将那黄崖寨给灭了,才能将谢晋的两个儿子还有那看不清目的的援兵赶出弋阳。”
他语顿,竖起了两个指头,“我韩氏愿意出两百部曲。”
宋睢恨恨地看了祝岐一眼,才道“我宋氏自然也能出得起两百部曲。”
祝岐刻意避开了宋睢的视线,只看向韩庄,“祝氏自不会拖二位的后腿。”
韩庄这才松
了一口气,抬袖抹了抹额上的汗,“黄崖寨上不过寨兵二百,我们两倍于他,定能一举获胜。”
但宋睢却又一冷笑,“韩兄想得未免太过天真了吧,只要横山不倒,莫说两倍,就连十倍、二十倍,都未必能攻进黄崖寨。”
韩庄闻言略有犹疑,对祝岐道“祝兄今夜请我们过来,应当是已有了法子对付这横山易守难攻之势了吧。”
祝岐瞥了宋睢一眼,唇上胡须一抖,“那是自然,我若是没有把握,怎敢请二位前来”
又才对着韩庄道,“前几日我便觉出那朝廷援军的不对,也看出谢晋的那两个儿子正在暗中调查我们,所以,我便传信给黄崖寨里的人,让他务必配合。”
韩庄拧眉,“只那一人如何配合”
祝岐道“韩兄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这横山自是易守难攻,莫说是我们家养的部曲,就算是朝廷那五百精兵,也未必能有完全的把握攻破这横山山口。
但,若是能让那刘贼主动出来,让横山空虚,我们便可以直接占了刘贼的老巢,再将他困死在山下,此事自然可成。”
宋睢不屑,“谁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刘贼也不是个傻的,就算亲自下了山,也会留人在山上看守,到时山口还没攻破呢,刘贼就又回来了,我看困的不是刘贼,而是我们吧。”
祝岐没有理会宋睢的质疑,“傍晚时候,我便接到了黄崖寨里内应的消息,他道是寻到了机会,已经离间了王贼和刘贼的关系。
现下刘贼无人可用,他定能说服刘贼带着所有山匪下山,到时候横山不过是我们的囊中之物罢了。”
韩庄有些将信将疑,“从前那人尝试了那么多次,都未曾离间刘庚和王迁,怎么这回就如此恰好成了事”
祝岐闻言捋了捋长须,“内应传递消息多有不便,未曾仔细说清,但我倒是打探出了一二。”
他又睨了宋睢一眼,“此事也与宋兄有关,上回宋兄买通黄崖寨守门寨兵,埋伏了刘贼,本定让刘贼损失惨重还能让刘贼失去名望。
可恰有两人,一人杀出了宋兄的埋伏,另一人保下了那个寨兵,让刘贼侥幸逃过。而这两人却又不是寨中原本之人,想必定是让那王贼生了忌惮,才给了内应机会。”
这回宋睢倒没有回顶祝岐,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两人实在出现得太过蹊跷。”
祝岐却做了决断,“无论如何,既然内应已经成了事,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岂容犹豫”
韩庄本也有些顾虑,但闻祝岐此言,便也颔首道“确实如此,那我们便听祝兄安排了。”
翌日晌午时候,黄崖寨正堂一片骚乱。
刘虎重重跪在了地上,满脸惊惧,“大哥,柳娘和她身边的丫鬟都不见了”
柳娘便是刘二石的独女,刘柳。
刘二石闻言浑身一颤,“什么”
刘虎言语十分急切,“我已经问过守山的兄弟了,柳娘和丫鬟在清晨时
候就下了山,说是要去买些女儿家的用品,过一个时辰就会回来,便也不让兄弟们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