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提着幽暗的灯笼敲了几下梆子,吆喝一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又裹了裹身上已经不太保暖的旧衣,在秋末的寒风中快速走动。
但当他踏入广福街的时候却急急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然后根本不往街上看第二眼,直接就凭着他对周边道路的熟悉转入了一条暗巷,尽量脚步又轻又快的迅速离去。
这是他们这些在街面上行走的普通人在这大半年里养成的习惯。
别管闲事,别看热闹,该装聋作哑时候就装聋作哑,见到不对立马就走。
那些江湖客不看重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别人的性命,若运气不好,得罪了他们或是撞破了他们什么事情,那被直接抹了脖子也并不稀奇。
而被被打更人远远抛在身后的寂寂的长街之上,两个男人以对峙的姿态远远相对而立。
“罗教主,你们孤鹜教一定要和我们千刃山庄抢人,我们和沈家的合作本就只差临门一脚,你如此形行事未免坏了江湖规矩。”温独剑扬起头看着前方的罗舒,脸上并无惯常的温和笑容。
“这偌大的临州,能合作的也不只是沈家一家,罗教主确定要为了这等无关紧要之事就得罪我千刃山庄”
“温独剑,我今夜来不是为了和你商量的,明日就搬出沈家,你和沈家的交易我不管,但娶沈姑娘之事,绝无可能。”罗舒的语气带着种不容置喙。
温独剑恨恨的握紧了手中剑,心里只发苦,
罗舒嘴里说的好听,交易之事他们不管,可千刃山庄需要的是沈家作为地头蛇的便利,用的沈家在临州地方和官面的人脉,谈的是铁矿兵器这种交易,还有临州到南州的大宗货物往来,没有了姻亲关系,连初步的信任都无法建立,怎么合作。
而且孤鹜山第一批人都已经住进沈家了,沈家若不再需要千刃山庄的武力庇护,他们难道是脑子坏掉了吗,白白给千刃山庄铺路。
想到这些日子一番辛苦都白费了,而且这最重要的一枚棋若是没有下下去,千刃山庄后续在临州经营势力也必然是举步维艰,温独剑心里就杀气涌动不可抑制。
“温独剑,你是打算对我拔剑吗”罗舒的手也慢慢的移动到了自己的剑上“你想让我对你拔剑”
面对罗舒如此姿态,温独剑早早握住自己佩剑的手却犹如有千斤重。
他自然知道罗舒这话是什么意思,拔剑了便是生死相搏。
罗舒在问,他敢吗